第99节(2 / 2)

躺了一会儿反思到位后,贺兰叶心里头忽地一揪,想到柳倾和了。

当时山塌,柳倾和和他们手下该不会也都被埋了吧?

贺兰叶一急,身体猛地一颤,随之而来的是疼得她龇牙咧嘴都做不到的窒息。

她努力撑着力气睁开了一条眼缝。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是山里头山外头。

许是刚刚睁眼时眼前发晕,贺兰叶摸摸数了几个呼吸,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愕。

她身前不远处是一堵粉白刷漆过的墙,墙上钉着一排挂钩,齐刷刷挂着十来把长短不一的刀。

这是个室内。

似乎不大,屋里头就摆着一张桌椅,桌上有一个托盘,上面东倒西歪着几个瓶子。

室内并没有开门窗,光线较为昏暗,贺兰叶只能看个大概,却也发现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充满了药味和一股子陌生的味道。

此处,是何处?

贺兰叶试图撑起自己,手掌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挣扎无力之际,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却不料嗓子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而奇疼难止,贺兰叶忍不住咳出了声。

这一顿咳,只咳得贺兰叶嗓子冒血,牵连着内脏一道疼。

眼角渗出一滴水珠,在她眨眼中消失在睫毛中。

贺兰叶正咳得胸口都疼了,忽地听见了嘎吱一声,不远处的一扇门被推开了来。

她却止不住咳,难以抬眸去看,不知晓来的究竟是谁。

下一刻,一个陌生的女声略带诧异在房间中响起:“居然醒了……”

贺兰叶好容易止住了咳,整个人已经疼软了,毫无力气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般,眸子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稍有转动。

那进了房间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长得细眉细眼,瞧上去很是冷淡。她抱着臂上下打量着贺兰叶,忽地上前来伸手在贺兰叶身上戳了戳。

“唔……”那只手几乎是戳到哪里贺兰叶就痛到哪里,把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却怎么也躲不开那个女子的手。

那女子见了贺兰叶难以忍受的样子,慢吞吞收回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内脏伤及严重,你现在醒了也不许动不许说话不许用力,听见了就眨眨眼。”

疼得一头冷汗的贺兰叶从女子的话语间依稀抓住了点什么,她慢吞吞眨了眨眼。

那女子颔首,而后给她把了会儿脉,把她胳膊塞进被子中后,转身端起那桌上的托盘就走了。

嘎吱一声门被扣上,房间中重回安静。

贺兰叶躺了会儿,慢慢反应过来。

这个女子只怕是个大夫,她这是被救了。

被谁呢,这个大夫么,那其他人呢,柳倾和呢?

刚刚她一时受了冲击忘了开口,等等若是女子来时,定然要问一问,可有与她同时被送来的伤者。

这一等,又等到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还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异动才勉强睁开眼。

贺兰叶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她身上……好像没有衣服?

而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那个女子正趴在床上。

贺兰叶猝不及防使劲躲开,却生生把自己给弄到伤口了,疼得一声闷哼。

那女子趴在床上正伸手在她腰腹动着,贺兰叶忽然之间的动作吓了她一条,她抬头瞪了贺兰叶一眼:“瞎动什么!”

她手中正在给贺兰叶身上敷药,厚厚的一层草药泥几乎要涂满了她身体。

贺兰叶脑中一片混乱。

她身上没有衣服,这个大夫好像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

贺兰叶刚要张口说话,那女子又瞪了她一眼:“闭上嘴不许说话!嗓子还要不要了?”

顿了顿,那女子见贺兰叶老实了,继续给贺兰叶身上一点点擦药,口里头还说道:“本来就伤了嗓子,现在还这样不老实,小心以后变个哑巴。”

贺兰叶却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在了脑袋,顿时呆滞了片刻。

而后,她努力伸手去拽那女子的胳膊,满眼都是急切。

这个萍水相逢的大夫怎么会知道她嗓子有旧伤?她到底是谁?又或者说……

贺兰叶却不敢抱有期待,只那双渗满水的眸,充满了压抑的期颐。

那女子被不听话的她拽了拽,气恼的想要发火,却在对上她的眸时,顿了顿。而后挪开眼神,轻描淡写道:“你老老实实的几天,等伤好一些了,我就让你说话。”

贺兰叶哪里敢不老实,这下子哪怕女子在她身上涂了多厚的一层草药,过了会儿全身被草药刺激的生疼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僵直着身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几天,贺兰叶的一切都是那姓赤的女子亲力亲为,喂饭喂药擦身,可以说除了她娘,大夫是第二个与她这么亲近的人。

贺兰叶开始还有些羞赧,后来破罐子破摔,默念伤者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