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餐厅很近，他们俩走路速度不快，五分钟不到就走到了，妮可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晒着阳光还挺舒服的，她眯着眼睛，有点懒洋洋地没话找话：“你的职业是啥啊？”

“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的视线朝窗外看了看，宽阔的马路对面有一家银行，他看着看着突然皱起了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妮可点了点头，有点奇怪地转过头去看着那家银行，那里非常平静，她完全没明白刚才克拉克在看什么，没等她想明白，突然听见街上传来了一连串的枪响，路上原本悠闲走着路的人尖叫着到处跑，街上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妮可的反应好歹比普通人快一点，她原本就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这会儿第一时间看见一个一辆越野车失控地朝这边开了过来，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已经从侧面被爆了脑袋，红红白白的东西随着子弹的轨迹溅了副驾驶女人满脸。

车速非常快，显然那个司机死后，猛地踩下了油门，而副驾驶的那女人满脸呆滞，完全没反应过来。

妮可叫了起来：“大家快闪开！”

但大家并没法这么快地做出反应，妮可也没指望这些人的反应能比车速还快，她一边叫着一边朝边上挪了挪，用身体正对着车头。

这家餐厅为了美观和采光，采用的全都是落地玻璃窗，这辆车毫无阻碍地就冲破了玻璃，直接开进了餐厅，妮可直挺挺地站在了车子的前进路线上，在这仅有的零点几秒内快速地套上了头罩，到这会儿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发出了尖叫。

然而他们的尖叫声刚出口，音调就降了下来，因为面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惨烈，甚至还有点魔幻。

那辆车在碰到那个女孩子的一刹那，被狠狠地弹了出去，而那个女孩子却毫发无损，反而伸出手，极快地抓住了车子前面的保险杠，被带着一起沿着车子的行驶轨迹原路返回。

但这并不代表危机就过去了，因为这辆车子的正后方有一堆车子堵着，刚才的枪击让这些车子发生了连环车祸，根本避不开这辆越野车。

就在此时，一个红蓝相间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把这辆车给提了起来，一起飞到了空中，但不知道是由于惯性还是别的原因，超人带着这辆车一起朝斜上方又飞了一段才慢慢停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两秒内，所有的目击者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现场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抓着保险杠的妮可跟着车子一起被拎了起来，她看了看双手举着车的超人，兴奋地叫了起来：“哇天呐！超人！”

她刚才面罩戴得太快了，有点歪，这会儿她单手抓着保险杠，另一只手快速地调整了一下面罩，然后激动地透过面罩看着超人：“你是我的偶像！可以请你签个名吗！”

穿着超人服装的克拉克看上去和平时判若两人，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冷淡的气息，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妮可，把已经停下来的车子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超人就是大都会的守护神，也是所有人的偶像，那些围观的人这会儿全都围了过来，疯狂地朝超人这边挤，甚至都伸出手试图摸摸超人蹭好运。

妮可原本距离超人最近，刚想求个签名，然而那些疯狂的粉丝们直接涌了上来，大家没法把她挤开，但是可以挡在她和超人中间，让她完全摸不到超人。

她在拥挤的人群里跳脚：“哇天呐！大家让一让！不要挤好吗！我们排队摸超人啊！请让我这个外乡人感受到大都会的友好好吗！”

大家疯狂地摸超人，并没有人理她。

妮可这小身板儿完全挤不进人群中央，鼓着脸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超人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从人群中飞了起来，飞快地冲向了不远处的银行。

人群的热度慢慢地降了下来，也有人回过神来之后，开始左右寻找妮可这个超能力者的踪影了，然而妮可早就趁乱摘下了面罩，和那些粉丝一起散开了。

她没有回刚才的餐馆，毕竟那边的服务员说不定能认出她的脸，这对她做好事不留名的宗旨背道而驰，她想了想，干脆混进了那些粉丝里，一起蹲守在大型车祸现场。

没过几分钟，超人拎着几个被绑着的人飞出了银行，随手往连环车祸现场一扔，然后转身就想飞走。

妮可反应超快，在他起飞的一刹那朝前一扑，用力抓住了他的红披风，然后被带着一起飞到了半空，这加速度可比她自己跳跃快太多了，她一张嘴就直接呛了口风，不停地咳嗽。

已经飞在半空的克拉克叹了口气，伸手拎着妮可的衣领，单手将她拎到了面前，皱着眉看她，有点无奈地说：“这样很危险。”

“好的我下次不会了！”妮可答应地相当痛快，她在口袋里掏了掏，维持着被拎着的姿势，掏出了一本本子，递到了克拉克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那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面前的超人眉头并没有放松，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他一旦有了表情，看起来就比较人性化了，妮可在他的目光下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纸笔，有点不确定地问：“……冒昧地问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克拉克的人吗？”

妮可说出来就自觉问了个傻问题，干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

克拉克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她，他一直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份，妮可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她脸上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不会吧？！真的是？”

她目瞪口呆地张了张嘴，过了两秒，脸上的表情又变为了兴奋，她激动得伸出手去想拍对方的肩膀，双脚在空中乱蹬：“所以你听过蒙面超人的名号！天呐！”

第28章 原因

这反应不是克拉克预想的任何一种，他看了妮可一眼，放平了身体往前飞，右手自然下垂，手里拎着妮可的后领。

妮可有异能在身，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但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太好看，虽然他们现在位于肉眼看不到人的高空，妮可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面罩，套在了脑袋上。

四肢没有着力点的感觉有些奇怪，妮可抬头看了看不苟言笑的超人，她在下面“啊啊啊”地叫了几声，但是克拉克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是不打算理会她了，于是妮可也不白费力气了，干脆自己跟自己玩了。

身体的晃动让超人感受到了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妮可，这种状态下他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强，他微微偏了偏头，选择向下飞。

这个加速度实在是有点快，妮可自娱自乐的节奏完全被打乱了，她整个人就像是个大风筝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后飘，她从没体验过这么快速的飞行，比蹦极还要爽，她张大嘴叫了起来：“好快啊——”

没过几秒，克拉克就降落到了地上，他松开了妮可的衣领，在附近转了转，这里看上去是一片没人的厂房区，他这么飞下来也没人来围观，妮可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服，也跟在克拉克屁股后面，绕这边走了一圈。

她观察完了附近，视线忍不住朝克拉克那边飘，克拉克当然能够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想要签名？”

他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这幅打扮的他即使这么说话也有一种压迫感，简直让人接不下话，不过飞了这么久，妮可过热的大脑有些冷静下来了，她这会儿想的并不是这件事。

她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你的衣服在哪？那个饭馆吗？老板看见会觉得很奇怪吧？”

克拉克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腮帮子浮起了些许骨头运动的痕迹，显然他咬了咬牙，但没有说话。

这个态度足够让妮可明白答案了，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超人好像也从神坛上下来了一些，她探头探脑地盯着克拉克的表情，更加好奇地问：“理性讨论哈，这个问题真的困扰我很久了……你以前变身超人的时候，衣服都怎么办啊？”

克拉克顿了顿，然后还真的根据她的要求，理性讨论了这个问题：“偶尔会塞包里，战斗结束再去拿回来，如果拿不回来，我会选择销毁。”

妮可恍然大悟，这个答案简直完美地解决了她内心的疑惑，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回答。

克拉克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脚步，皱着眉站在了原地，就像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他转头对妮可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他说完没等妮可回答，就摆出了一副又要冲天的姿势，妮可想要故技重施地抓住他的披风，被有了准备的克拉克轻易地躲了过去，然后直接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