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小文飞快给自己家那位发了条短信:今晚闺蜜驾到,你别回来了。
一会儿之后收到一个悲伤的表情,接着进来几个字:你们好好玩,有事随时打电话。
小文开心地笑了,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任意张开双手,毫不见外地扑进了小文的怀抱。
小文没有准备,被她这一扑身子往后连着倒退了几步才轻轻抱住了她。
“是不是有些难受?”小文安抚她,“我就知道你内心太善良了。”
任意直起身,慢慢走至沙发跟前,盘腿坐了上去。
“只要我不追究,袁丹果本可以没事的。”她神色复杂,“毕竟我爸非常爱她,我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你说,我们父女之间,是不是裂开了一条不能愈合的鸿沟?”
小文将刚泡好的咖啡倒了一杯放到任意面前的茶几上。
“先喝点儿咖啡。”
小文同样脱了鞋子,坐到她的旁边:“事情已经这样,你就不要纠结了。你后妈是罪有应得。放过你那飞扬跋扈的妹妹,已经算是仁慈之举了。”
到派出所举报的时候,其实是可以将任真和袁丹果绑到一起,一起控告的。
但任意犹豫之后,还是将任真的名字划了下来。
她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后妈人挺坏的,她人虽然在狱中,但也保不齐会花钱请人做什么手脚,你最近还是注意着点儿好。”小文劝慰道。
她是比较了解袁丹果的,此人表面温和无害,实则坏到了骨子里。
“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任意拿起咖啡杯子,轻轻抿了口,“难不成找人杀了我?”
小文“切”了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提早防范着点儿总是好的。”她轻声提醒任意,“你可是有儿子的人,睿睿那边也要注意着点儿。”
提到睿睿,任意的眼神亮了下,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婆婆打电话。
“任意啊,你在哪里?”电话一通,周翡芸就焦急地问道。
她这一问,把任意都问愣了,“妈,怎么了?”
“智豪到处打电话找你,说是只要你有信了一定告诉他一声。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智豪有错,你回来告诉我,我帮你训他,千万别藏着掖着。”
任意咬唇,姜智豪这个大嘴王,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恨不能昭告天下自己跟他闹别扭了。
可这算闹别扭吗?
任意笑着回答:“妈,没事,就是刚才手机没电了,我跟小文在一起。”
她把电话递给小文,用眼神示意她。
小文蒙蒙地接过手机:“让我接电话?”
任意用唇形说道:“我婆婆。”
小文明白过来,用手拍着胸口:“伯母好,我是小文,任意在我家,我们俩在一起聊天呢。”
“小文你好啊,我们家任意就交给你了,有空到家里来玩。一直听智豪说你是任意的好朋友,我一直想见见你。可我这身体吧,不由人,不方便出去,要见的话,只能麻烦你到家里来了。”
小文毕恭毕敬的,“伯母,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好容易通完电话,小文边擦汗边将手机放回茶几上,“你可真行,净给我高难度的工作干。”
“怎么,我婆婆凶么,跟她通个电话这么有压力?”
“就是不凶才有压力,”小文拭完头上的汗,将纸巾扔到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我一听你婆婆那温柔大方的声音,吓得汗水直冒,压力颇大。”
任意歪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小文盯着开心的任意,轻声问:“你这是离家出走?”
不跟姜智豪联系,让婆婆跟着担心,这不就是典型的离家出走、闹脾气?
任意笑得眼泪快出来了,她伸出小指,用指尖轻轻蹭拭自己的眼角,“瞎说什么呢,我就是想来陪陪你。”
“好,我特别喜欢美女式的全陪模式。”小文乐哈哈地站起来,“我去切水果,咱们边吃边聊。”
小文洗了一大盘子的水果,拿到客厅,找出一个削水果的菜板,慢悠悠地削皮切块,“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不把任真一块给告了?我一看她嚣张那个样儿我就来气。你爸养着她们俩,她们还来劲了。”
“我现在不记得自己对她们是怎么样的感情,所以不想做绝了。”任意手指在自己小腿上轻轻摩挲着,“我现在特别希望自己能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就好了,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从姜智豪的嘴里说出来,她可以自己用心去感受一切真相。
“什么时候去医院好好看看,”小文将一片火龙果递给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有希望恢复。”
“可这么久了,一点儿恢复的迹象也没有。”
小文自己叉了片火龙果递到嘴里,“对于往事,你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她用手在自己的头部划圈圈,“比方做梦?比方某个时刻忽然出现一些你感觉很陌生的画面?”
任意凝眉想了会儿,她忽然想到了那些个午夜梦回的时刻。
她缓缓说道:“做梦的情况,还是有的。”她表情犹豫地看向小文,“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回忆。”
小文往她身边靠了靠,“你把你能记得的梦镜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