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完了以后,惠怡眉又细想了一番,这才放下了纸笔。
她透过窗户朝楼下看去。
如今已是盛夏的季节,庭院里的蔷薇花开得极艳。
而看着这个宁静又熟悉的小小庭院,她突然又生出几分不舍来。
惠怡眉下了楼,戴上花园手套拿了剪子,剪了几枝怒放的蔷薇,把它们插|进了花瓶里。
如今,她学业已成,又已经遵从家里人的意见,嫁给了林岳贤。虽说当初与他离开林家,是靠着耍手段才成功的;但这一次学成归去,却是堂堂正正的。
而依着林岳贤庶房出身的身份,想来林家也不会像前世自己嫁了林岳鸿那样,想把自己牢牢地扣在手心里。
所以说,她和林岳贤未来的生活,充满着希望和憧憬。
惠怡眉不住手地伺弄着花儿,嘴边却含着笑。
林岳贤的态度很明确。
回去以后,两人先回储云镇的林家老宅住上一阵子,然后就搬到上海去。
——惠怡眉已经给上海的福旦大学写去了求辞信,福旦大学也已经同意聘用她了。
等他们到了上海以后,她会去福旦大学教书,他则会自己开一家商行,专门做舶来品贸易——如今他从国外进货有渠道,把国内的货物出口到其他国家也有门路。
惠怡眉笑了笑,把手里的花儿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天黑之前,林岳贤醉薰薰地回来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
那些外国商人也看重林岳贤的能力,所以都想在他回国之前好好恶补一下交情;基本上他每天下午出门,天黑之前回家,都喝得七晕八素的。
其实惠怡眉挺心疼他的。
但她又知道,他这也是没办法。
她把他扶到了庭院里的躺椅上,让他坐下了。
跟着,她走去关上了院门,去厨房给他准备醒酒汤。
因为这段时间他总是醉酒,所以惠怡眉准备了好些红啤梨。
红啤梨是从美国传过来的水果,味道比原来在国内吃到的梨子更甜,当然价格也更贵;但惠怡眉想着林岳贤总这么醉酒也不是办法,所以她还是买了一小筐回来,只要他喝了酒,就榨点儿生梨汁给他喝。
她端着半杯啤梨汁走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