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她丈夫林岳鸿的眼神已经牢牢地粘在了惠氏女的身上!
白莹莹只觉得有股邪火直往脑门上蹿,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哟!吃个晚饭而已,犯得着在脸上抹二斤白面嘛?”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众人都心知肚明,白莹莹说的是谁。
惠怡眉压根儿就没理会白莹莹。
可林大太太却没能忍住。
林大太太辩道,“怡眉今儿又没换衣服,上午就是这一身……再说了,这都要吃晚饭了谁还有闲心上妆?我们怡眉啊,就是天生丽质!”
林月兰笑道,“就是就是!现在还有同学跟我说起哥哥嫂子结婚的时候,她们为了远远地看一眼嫂子,早上六点钟就起来了,去教堂街的对面爬屋顶,有个同学七点多才去……已经没有位置了!”
惠怡眉抿嘴一笑。
“我说她了吗?”白莹莹阴阳怪调地说道。
林岳贤冷冷地看了白莹莹一眼,却冷不丁地正好看到堂兄林岳鸿用震惊又失望地眼神看着白莹莹……
林岳贤立刻就有些释然了。
还有什么比看清自己爱人的真面目更惨的?
当爱情幻灭,一朝梦醒以后,陡然发现自己努力争取回来的爱人和婚姻,其实只是那个女人的一场精彩表演而已。她披着真爱的华丽外衣,戴着自由恋爱的面具,掩饰她内心深处对身份地位的贪慕和对金钱的欲|望……一步一步地征服他的心,耐心地等到她的地位巩固之后,再弃他如敝履,渺视他的梦想,忽略他的精神需求……
看着林岳鸿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林岳贤闲闲地转过了头。
罗曼在林家暂住了几天之后就执意搬到厂子里的宿舍去住去了,所以晚上只有林家一家人吃饭。
惠怡眉安安静静地用完了饭,又依着林家的规矩在饭后漱口,品茗,吃了两块瓜果,这才和声对严氏说道,“祖母,孙媳有事要向您禀报。”
严氏笑道,“……咱们一家子祖孙聊聊天拉拉家常,说什么禀报不禀报的!快说来听听,又有什么新鲜事?”
惠怡眉微笑道,“今儿我收到上海福旦大学寄过来的正式聘用书了,自八月底开始,我就要去福旦大学当讲师教书了……而如今也已经快六月了,我想着,还是早点过去,把房子打扫打扫,怎么也要收拾个落脚点下来……”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白莹莹就阴阳怪调地打断了她。
“哟!这天还没黑吧?怎么就有人说起梦话来了……还去福旦大学当讲师教书?怎么你觉得……在福旦大学其实是个幼儿学堂来着?就凭你?就凭你留了两年洋上了个什么野鸡学校,也好意思说去福旦大学教书?”
惠怡眉并没有理会她,继续对严氏说道,“……前两天回娘家的时候,我娘家嫂子请人算了个乔迁出行的好日子,就在初三。”
林大太太失声道,“……六月初三?可今儿已经五月二十七了呀,哎!只有七天了!你这孩子……怎么瞒得这样紧?这,这只有七天了,收拾东西哪里收拾得过来!”
惠怡眉笑着对婆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和子谦去了上海,先在我四哥家里落脚,那边的事,自有我四哥四嫂帮着安顿……”
严氏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