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儿摇了摇头,沮丧地道:“我记不住地形,这儿的地形几乎都差不多。”
叶小天蹙眉思索片刻,在地上找了找,捡起两块石头,把其中一块摆在身旁突起的岩石上,对展凝儿道:“跟我来!”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叶小天又把第二块石头摆在突起的岩石上,展凝儿奇怪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叶小天得意地道:“把这两块石头‘连起来’,那就肯定是一条直线,我们就按照这两块石头‘连’成的直线往前走,走一段距离,快要看不见第一块石头的时候,就再摆一块石头,这样,我们就一直是沿着直线走,不会再绕圈子了,还能走不出去么?”
“对啊!”
展凝儿欣然道:“想不到你的小聪明还有大作用。”
叶小天难得谦虚一回,微笑道:“也没什么,我看工匠师傅盖房子砌墙的时候就用这法子,只不过他们那两块石头之间真有一根线,咱们这根线看不见罢了。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后边一块山石后面,探出了白筱晓苍白而美丽的面孔。
白筱晓跟着他们闯进雷神禁地后就迷了路,直到方才叶小天和展凝儿绕着这座山头打转转的时候,她才发现二人,悄悄地跟了上来。
白筱晓是苗人,自幼形成的对雷神的敬畏,令她也胆战心惊。但是主人残酷的手段实是比死还可怕,两相比较,她宁愿激怒雷神也要闯进禁地,杀死叶小天和展凝儿完成任务。
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明明看得见远山,可就是走不出去,她想先悄悄跟着叶小天和展凝儿,最好是让他们找到出路,那时再出手干掉他们。
白筱晓提着取自黑衣手下的那口刀,仿佛一缕阴魂,悄悄地蹑在了他们的身后,叶小天二人专注于寻找出路,竟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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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四指的黑衣人一路奔向神殿,隔着浩渺的神湖,已经远远可以看见那座神圣庄严的建筑,黑衣人摸摸怀中的玉牌,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么多兄弟出来,死的死、伤的伤,不想这桩天大的功劳却落在他的头上。土司老爷虽然酷厉,却是赏罚分明,有了这桩大功,必定能够得到重赏,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岂不比如今这般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好上十倍?便断了四指又如何。
黑衣人兴奋异常,本来已是极疲惫的身子,想到将要迎来的好日子,却是热血沸腾,浑身好象有使不尽的气力,脚下也陡然加快了步伐。
“嗯?”
黑衣人突然觉得颈上有些痒,他没在意,只是伸手挠了挠,这一挠,便触及一根细如牛毛的东西,黑衣人挟在指间一看,竟是一根吹箭,目芒顿时一缩,但他已经来不及看清是谁下手了,脚下又迈出一步,整个身子便一下子软了下去。迷蒙间,他看到几双草鞋出现在眼前,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十几个形容剽悍、身手灵活的山苗出现在黑衣人身体四周,有人用苗语嘀咕道:“这是杨应龙的狗腿子,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另有人蹲下,在黑衣人身上搜查起来,片刻之后,那枚玉牌便被他翻出来,几个苗人聚在一起嘀咕了一阵,似乎有人认得这块玉牌,立即大声叫了起来,片刻之后,便有几个山苗护着一位黑袍人从林中脚步匆匆地出来。
这人同格格沃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色长袍,胸前也有一枚银色的蛊神坠,颌下一部络腮胡子,方正脸膛,浓眉阔目,一看就极具威仪。
有人把那枚玉牌交到他的手上,一见这枚玉牌,那人的眼角便急剧地跳了几下,他当然认得这枚玉牌,因为这是从第一任蛊神尊者就开始传承下来的一件信物。
这块玉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平时除了充作尊者的信物,只有一项最特别的能力,这块非金非铁,不知以何种玉料制作的玉牌,也不知是天生具有某特特殊的力量,还是被历代尊者加持了什么东西,它能抵抗一种特殊的蛊:千年!
千年是尊者才会炼制的一种极特殊的蛊毒,一旦施展开来,根本没有人能够进入布了蛊毒的范围,除非持有这块玉牌才能出入无禁,这块玉牌怎么会在这个黑衣人手里?
黑袍人看向神殿的方向,浓重的眉毛微微地蹙了起来:“玉牌来自尊者,这是确定无疑的了,杨应龙的人显然是杀死了尊者的信使,要把这块玉牌交给杨应龙,可是尊者……要把玉牌交给谁呢?”
如果展凝儿此时正在这里,看到这个黑袍人的话,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黑袍长老正是与安、展两家关系最为密切,平素也最受尊者赏识信任的那位格峁佬。按照尊者的命令,他此时本应在旯窠寨的,可是他竟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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