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过程耗时颇久,项玉百无聊赖,便自行到街上去闲逛了,这时的厦门城可谓是风雨欲来,街上行人极少,多数店铺都关了门,一队队明军在街上巡逻,给人一种萧索凄凉的感觉,也确实是如此,明军新败,敌军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已经打倒了腹地,郑家军已经暗中将一部分家眷和物资转移到了金门岛上去了。
项玉在街上逛了一会便觉无趣,这厦门城不大,加上此时多数店家都关了门,实在是逛无可逛,这时陆涛的副官急急忙忙的跑来,只说陆涛又要紧事要找他,项玉只好又跟着他回了军司监,陆涛看上去等了有一会了,一见面就急忙说道:“项老弟,国姓爷要见我们两个,我们这便走吧,再拖上一会可不大好。”
郑成功退回厦门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住所内,他在思考和总结这次北伐的失利,实际上他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一次北伐实际上是一场赌博,是在跟清廷比速度,他想在清廷彻底解决南方余患之前趁着江淮一带空虚,攻下南京旧都,壮大自己的声势,好燃起各地的反清之火,可惜他最后还是失败了,北伐军没能在清军援军到来之前取下江宁城,就让此战中己方已经陷入了不利的局面,再加上自己一再中计,终于导致了一场惨败。
此战过后,福建已经是守不住了,只能利用自己水军的优势退守金门,虽然清廷的水师一时半会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是时日一长,清廷稳固自己的统治之后必然会重点发展水师,到那时胜负就不再好预料了。
恰在这时,又传来了吴三桂进军福建的消息,这令郑成功有点奇怪,吴三桂前脚才在云南追寻永历帝,听说还挥师深入缅甸四处搜寻,怎么突然会跑到福建来?福建迟早是守不住的这一点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这最先跳出来的人竟然是吴三桂,这一点他却没想到。
“将军,他们来了。”一名士兵提醒道。
郑成功稍稍收了收心思,说道:“带他们到大厅去。”
士兵下去通报了,郑成功起身离开书房走向大厅,他从侧门走上大厅,见到大厅中站着两个人,这两人正是陆涛和项玉,两人见到郑成功来了,都半跪着行了一个军礼,郑成功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自己则坐在了大厅的主座之上,他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见他们一个长得粗狂,年纪约在三十岁上下,一个长得儒雅,年纪也小上七八岁,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这人让他想起了自己麾下的大将甘辉,甘辉长相俊美,才学出众颇有谋略,在北伐之际曾向自己建议应该早攻,不能等清军缓过劲来,可惜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耽误了进军的时机,又想到他战至最后一人仍不肯降,被清廷杀害,心里便是一阵愧疚。
郑成功不由多看了项玉一眼,这才说道:“说吧,把你们在安溪城的战况说一下。”
陆涛脸一红,他在安溪根本就没有跟清军交战,何来战况,这让他心里有点点的不安,他双手抱拳,低头说道:“启禀王爷,末将在安溪驻守,不巧遇到了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对方兵力大概在一万骑以上,末将本打算跟安溪城共存亡,却不想吴三桂派人劝说我们放弃安溪,他就不伤害城中百姓,末将见对方竟以百姓的性命来要挟,这才一时糊涂弃守安溪,请王爷责罚。”
他说完便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样处罚。
郑成功面色阴沉,这个将领竟然连敌人的规模都没有搞清楚就望风而逃,这让他大为恼火,郑成功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没有发作。
郑成功没有说话,看向了项玉,问道:“你呢?是他的部下吗?”
项玉回答道:“启禀王爷,末将是万将军的部下,在江宁一战之中军队被击散,末将被几名亲兵救下,一路上避开清军的追兵,在安溪外遇到了吴三桂的大军,这才进了安溪城。”
郑成功点点头,说道:“起来吧,本王不喜欢武将下跪,你们记住,一个有血性的武将,才是乱世之中百姓的支柱,才是一个国家的脊梁。”
两人皆口称是,项玉心里却在嘀咕,心想他这话说的可不太准。
郑成功顿了一会,问道:“你们看见了吴三桂的军队,他本人在军队里面吗?”
陆涛回答道:“启禀王爷,当时敌军因惧怕城中火炮,所以距离城门尚有二里路远,末将等并没有亲眼见到吴三桂本人,不过敌军阵中有一银甲将军,身边的护卫也格外严密,末将料想这人应该是吴三桂本人了,再后来吴三桂还亲自写信送来,信件在此,请王爷过目。”
说完便将一张信纸举过头顶,一名士兵上去取下送到郑成功的面前,郑成功取过信纸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陆涛一直低着头,没看到这个细节,项玉却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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