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自然引起了清廷高层的震怒,鳌拜和苏哥哈桑两人一如既往的争锋相对,鳌拜主张出动军队彻底的封死北京城的七座城门,并且要在城中施行禁严,以强有力的手段来阻止城中的百姓们出逃和恐慌,他还主张对于敢于在城中议论关于流言的人一律以扰乱民心抓捕严惩。
苏哥哈桑自然是反对他的这种做法,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虽然是汉人的说法,但是用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禁严能禁得住一时半会,但是改变不了民众心理的恐慌,一味的施加暴力对民心的损害极大,甚至有可能危及帝国的统制。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互相攻讦,朝堂里面也是议论纷纷,这让继位还不到一年的康熙皇帝很是无奈,他无法阻止手下的这两人的纷争,因为他这个时候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实际上政权并不在他的手上。
鳌拜这个时候势力正盛,党羽众多,远非苏哥哈桑之人能够相抗衡的,所以最后议事的决定几乎全都采用了鳌拜的主张,清军出动两万人的军队在北京城中实施戒严,严禁任何人谈论有关这起流言的事情,鳌拜还将所有的粮铺以军队备战为由强行征占,然后将斗米一百文钱直接提高到了斗米三百文,等于白白的拿别人的资源做自己的生意,大赚了一笔。
城中的百姓见到军队的这番做法,更加坚信战争将要来临的传言了,但是这个时候七个外城城门都已经被军队控制了下来,许进不许出,使得抢购米面粮食的浪潮更加汹涌,就连鳌拜自己也被账上不断增加的数字给吓到了于是干脆一日三价,斗米从最初的三百文涨到了五百文,到最后涨到了斗米一千文,这个价格简直堪比李自成的百万大军围攻北京城的时候的粮食的价格了。
鳌拜除了在城中有所动作之外,还派出了五万军队前往津京卫驻扎,以拱卫北京城东面的门户,他在调遣兵力上面耍了一个小心思,将北京城中战斗力最强人数最多的正黄旗给调走了,因为这一支军队是直属于皇帝领导的军队,远不是他的正蓝旗能够比拟的,所以他便借口正黄旗装备好战斗力又强,是最佳的选择了,小皇帝这个时候毫无办法,他刚想张口反对鳌拜的一众党羽就高呼不可,整个朝堂上面都是反对他的声音了。
鳌拜对于康熙小皇帝从骨子里很是看不起的,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又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也不是出生于女真人苦寒之地的纯正男儿,加上年纪只有八岁出头,所以只要将他身边的一干大臣处理掉就好了。
而在他的眼中有两人是他一直想要处之而后快的,一个就是他的对手苏哥哈桑,这人手中的实力不强,但是头顶上挂着一个辅政大臣的名号,又是内阁大学士,比较棘手。
另外一个是一个汉人,这个人就是洪承畴,鳌拜曾经在洪承畴的手下吃过亏,当年的松锦大战的时候,清军损失最大的就是豪格的正蓝旗,鳌拜正是豪格的副将,洪承畴当时将豪格大的大败,歼灭清军三万余人,豪格吓得肝胆尽裂在鳌拜的保护之下才一路艰难的逃回,最后遇上了皇太极的大队人马,这才保住了性命。
鳌拜被称为满清第一勇士,可是这一段经历却老是被人拿来戳他的痛处,所以他便深深的嫉恨上了洪承畴这个人,在不久前洪承畴上书致仕的时候,正是他的全力运作,最终才将这件事情办了下来,然后又驳回了洪承畴请求告老还乡的要求,将他困在京城里面,尽管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对他动手,但是随着鳌拜的权力的一天天增大,他迟早会那洪承畴开刀。
不久之前,福建的另外一个汉人的降将,好像叫做施琅还是什么的,这个人本来被闲赋在京,相当于是被软禁了,但是他却通过拜会洪承畴最终得以被皇帝重用,这引起了鳌拜的警惕,他一度怀疑这是皇帝小儿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军队势力,他的手中本来就已经有了一个正黄旗,如果再加上一个水军大将,这对于鳌拜今后的局势可是大大的不妙,他对水军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自己的手底下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鳌拜不喜欢汉人,所以手底下也没有汉人将领投奔,而那些满清将领们根本就从来没有接触过水战,更别提对此精通了,所以他便对这个施琅十分的记恨,一心想要找到机会剪除皇帝的这个羽翼,不让他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