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爷,小的该死,有得罪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丁更吓得几乎要哭,跪下来求饶。
李信呸一声,“软脚虾!”
抡起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揪着半死不活的丁更,往墙边一靠,问:“中午你去厨房做什么?”
丁更一怔,不敢说出下巴豆害徐冉的事,连连摇摇:“没……没做什么,就分发饭食……”
没说完,左脸生生挨了李信一拳。“老实交代!今儿个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妈的老子废了你!”
丁更整个人都吓呆了,含着泪断断续续地将中午利用分发饭食之际,往徐冉饭菜里下了一点巴豆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他猜得一点没错,丁更竟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想到徐冉在台上苍白脸答题的样子,李信就来气。那可是他的未来表嫂,将来要和他表哥一起并肩而立的人,平白无故的,因为比赛的事,竟被人下药折磨。
靠,欺负他家里人,就是欺负他!李信不解恨,但是又怕真把丁更打傻了,忍下心头的愤怒,拖着丁更往齐夫子那里去。
“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你向齐夫子交待清楚,我李信自此之后不再烦你。但你要是……”李信嘿嘿笑两声,做出一个抹头的姿势。
等到了齐夫子那里,齐夫子一见李信额头下巴磕了血的样,就知他肯定又跑去打架了,拿起戒尺准备训人。
李信将丁更往前一送,冲齐夫子道:“夫子,我打人确实不对,你要罚,待会随便罚,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今天比赛的事,丁更有话要说。”
丁更支支吾吾地将下药的事情一说。齐夫子下意识认为丁更是屈打成招,反复确认,想到比赛的赢家是三堂之人,李信根本没有理由来这么一出,加之丁更交待得清楚,齐夫子一拍手,决定进行全堂通报批评。
第二天一早徐冉早起往学堂去。昨晚看了大夫,大夫说她吃了巴豆,才引得腹泻频繁,索性食入不多,开了味药,后半夜起来了几趟,早上便好了。
在堂里坐了一会,除了李信缺席外,早读课大家都来齐了。忽地外面一阵骚动,有人喊她的名字,徐冉好奇,往外面一看,见长廊上众人聚集,似乎在看什么。
赵燕从便房回来,站在长廊贴示公告的墙上,往对面招了招手。“冉冉快过来!”
徐冉出去看,大家也跟了出去。
公告墙上,一张是比赛徐冉获胜代表经仪堂出赛的通告,一张则是处分五堂丁更和三堂李信的通告,处分原因十分详细。写明丁更下药害人,勒令停学一年,不得参加今年大考。李信那栏,则写的是打架滋事,勒令停学五天。
众人惊讶,思及昨日徐冉台上腹痛的情景,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苏桃恨恨道:“这个丁更太不要脸了!”她决定要将丁更写入她的处女作男男戏本中,大虐一场,往死里虐的那种。
赵燕扳扳手指,只恨不能立马暴打他一顿。
旁边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是因为李信打了他,他才说出真相的。”
声音太轻,众人忙着八卦,根本没在意。
在他们心里,李信就是个麻烦精,整天惹是生非的那种,打架被处分是常有的事。没人将他和丁更认错的事联系起来。
徐冉愣了愣,内心有些复杂。
争斗哪里都有,是小是大,激烈程度伤亡程度,不过是取决于利益的轻重。
庆幸的是,她只不过是被人下了巴豆。
想到昨天比赛的情景,徐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今天身体健健康康舒舒坦坦地站在这,根本不能想象昨天她是以怎样的毅力坚持完全场比赛。
徐冉想,或许人就是这样,不逼一逼,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和力量。所以说啊,每一天,都要尽力,要对得起今天的自己,才有资格对明天的自己说一句“你好。”
因为丁更全堂通告的事,徐冉比平时更有劲地学习。
今日有丁更因为书赛的事情暗箭伤人,明天保不齐就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将来日子还长,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不求能够变得无比强大,但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书念好,考出好成绩,在这个以考为先的世界,脱颖而出。
下午放学时,无意间朝李信的位子扫了扫,思及上午听到的那句话,徐冉跑去问了吕夫子。
吕夫子告诉她,李信确实是因为打了丁更才被处分的。而且丁更之所以认错,是因为李信揪着他往齐夫子那里去的。
徐冉懵了懵,踏出大门时,往御街北边看了看,决定去李府一趟。
☆、第 32 章
李府。
李信头一回发现打架负伤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昨儿个被齐夫子领回来,将打架停学的事情一说,本以为他爹会像平日那般勃然大怒,然后饿他个三天三夜只准喝水喝汤不准吃饭。
没想到——他爹听完原委后,竟然拍着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我儿这是为道义所战,爹很欣赏你!”
李信头一回听到李国舅夸他,而且还是为打架的事情而夸,喜不自禁,冲他爹就是一句:“爹,我人单力薄的,下次能带李蒙一起去打吗!”
李国舅一巴掌抡过去。“够了哈!”
李信摸摸脑袋,不让就不让,他还担心李蒙那小子拖后腿呢。
得了奖赏的李信,乐呵呵地在家里数他爹给的银票。数的正开心呢,前头有人来报,说徐家娘子来见。
李国舅不在家,李夫人也出门游玩了,家里剩他一个,李信立马拿出当主人的气势,大手一挥:“请徐娘子进来,上最好的茶用最好的茶具,吩咐厨房做最贵最好吃的点心来。”
徐冉坐在厅堂里。
对面李信捧着一张傻笑脸,脸上青青肿肿的,乍一看有点像猪头。“徐班使,来此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