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灼灼生辉,带着某种坚定。
我被他眸中的坚定给吓了一跳,嘴角抽搐的对他道:“阿九,你别摸我的发了,我有好些天不洗头了!”倒不是没有洗发,只是阿九在我心里一直是小弟弟一样的存在,这么柔情似水隔着绢帕来福摸我的发,感觉非常的怪异。
果然小九的手一顿,急急的站了起来,迅速的丢掉了手里的绢帕,又抽出一条,忙不迭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亭午受不了的抖了抖,蹲下来看我,爽朗的拍我的肩膀道:“夏蜜,把你的蛋给我看看啊,我听父王说近日井海王就要出来了!”
我刚想把揣在怀里的蛋给扯出来,那颗傲娇的龙蛋就不乐意了,直接蹭啊蹭,在我肚皮上跳来跳去的,死命跟我拔河一般,就是不愿意出来。
我干笑着看亭午,用一种慈母的表情隔着衣服抚摸它:“它闹脾气呢,不喜欢见生人呢!”
亭午立刻毫不犹豫的大笑起来,指着我:“夏蜜,你还真跟怀了龙蛋的雌龙一个样子,你看看你的表情,真是……真是……”
他形容不出来。
小九幽幽的在他后面帮忙提了一句:“真是慈祥母爱!”
我一口口水噎在嗓子口,怀里的蛋在我肚子上躁动不安,似乎很烦躁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亭午见我不答话了,傻乎乎的又转了话题:“夏蜜,后日就是父王寿诞,你要不要去?”
我啊了一下,心动不已,但是想想怀里的井海王,又有些犹豫了。
阿九瞄了一眼我的肚皮,跟着道:“你把它丢给那个什么小蛤,不就可以了,我看它是只色龙,根本不在乎什么人选,只要是年轻的女子都会喜欢!”
那颗龙蛋倒是没有发脾气,安安静静的缩在我的怀里。
我立刻垂下头去拜托它:“我去玩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了,那天的话,我会早些回来陪你的,好不好~”
不知不觉,我带了些许撒娇的口吻,那颗傲娇的龙蛋窝在我肚皮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亭午立刻开心起来,拍着我的肩头:“夏蜜,他不攻击咱们,说明就是默认了!”
我嗯了一声,有些喜滋滋的。
阿九这才开心起来,从带来的包裹里又掏出一个厚实的布包裹,这布包裹一层一层的,他揭了足足十几层才显出里面的事物,那是一件红灿灿,镶着金丝边的红裙子,刚一抖开,满屋顿时霞光万丈,金红之色混在一起,有一种极致的王霸之气,我被吸引住了,立刻从窝里站起来了。
“夏蜜,你穿这件,才够漂亮!”阿九得意的看我,我的心思立刻被龙王的寿诞给占满了。
一个劲的跟着他点头。
“夏蜜夏蜜,你穿着看看?”亭午见我喜气洋洋的,也跟着起哄。
我开开心心的将胸前的那颗蛋取了下来,丢在层层叠叠的被褥里,提着那件火红的衣裙闪进了内室。
小蛤帮我整理着裙摆和头发,一边问我:“夏蜜主子,你真的要丢下那颗蛋去玩乐?”
她说的如此正经,让我一张老脸禁不住红了红:“不去玩很久,就是见识一下就回来!”
她似乎很不赞同我的观点,垂下睫毛一个劲的帮我扯裙摆。
我出去的时候因为裙摆太过于繁琐,不小心还绊了一绊,阿九吓了一跳,脚不点地的瞬间移了过来,一把扶住我,一双澄净的眸子变得迷迷蒙蒙的,他结结巴巴的问我:“你怎么不插两根钗?”
我摸摸毫无装饰的发髻,厚颜无耻的笑:“这样的裙子,插任何饰物都是浪费啊!”这裙子多闪啊,站在那里周身都能蕴出淡淡的七彩光华,闪闪烁烁的,如果插上任何饰品,都感觉是多余的。
阿九愣了愣,抓着我的手沉默。
亭午大笑:“夏蜜夏蜜这样好看,我明天让小河送点小珍珠过来,缀在发间也不错的!”
阿九立刻眼睛一亮,道:“那些河蚌所产的珍珠怎么能配得上这件七霞彩衣?我明天去给你砸贝寻宝去,看看有没有更美的海珠或者夜明珠!”
我立刻笑弯了眼睛,亭午一直摇头,对着阿九说:“小九,你想想那些贝类河蚌,你撬开它们,看见它们软而腻的身体……”
阿九的脸立刻青了,捂着嘴干干的呕了一声,然后又缓缓的一抬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扭头,像风一样的又冲了出去,我听见他远远的对我道:“我一定会找到最宝气的珠宝来给你出风头!”
亭午有些讶异的样子,对我嘿嘿笑了两声,挤了挤眼问我:“夏蜜,小九和小七都挺宠着你啊,你喜欢他们哪一个?”
我啊了一声,突然心里似乎有些忐忑,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什么要从心底破土而出。
“哎,我觉得你还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啊!”老五亭午终于忍不住叹气了,抬起手来,顿了一顿,将手放在了我的头发上揉了一揉,又叹了一口气:“都是奶娃子,谈感情伤感情呀!“
他摇摇头,也走了出去。
小蛤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我顺着她的眼光,一摸自己的发顶,顿时有种想杀掉亭午的冲动。
这个粗鲁的男人,将刚刚吃完没有擦干净的焦糖都揉在了我的头发上,粘丝丝的,一摸连我的手都有些粘了。
“夏蜜主子,你要不去洗个头发?”小蛤手脚麻利的替我解下发辫,顺带拍了拍上面的焦糖屑子,突然一扭头,指着被褥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她持续拔高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我一扭头,看见包裹着龙蛋的那块被褥,闪着强烈的白晕,那白晕虽然强盛但是毫不刺眼。
有尖锐挠物的声音从那被褥下传出。
“不会出来了吧?”我胆战心惊的抖着手揭开一小块被褥,在那强光中,我看见龙蛋剧烈的颤抖着。
原本完整的蛋壳已经出现道道龟裂的痕迹,那强光就是从龟裂的缝隙里投射出来的,我一下子揭开被褥,那些光突的一下都黯了下去。
那些横七竖八的龟裂痕迹却更加明显的显露出来。
“啊啊啊,要出生了!”小蛤尖叫着,她比我还激动,呼吸急促,没过两分钟,咚的一下往地上一栽,彻底晕了过去。
我战战兢兢的靠过去,用手指点了点龟裂的龙蛋,却发现那蛋依然厚实,似乎表面虽然龟裂了,里面却依然坚固。
我放了心,将它重新挂在脖间,双手捧起它,问它:“要出来了么?”
它却似乎耗尽了精力一般,再也不发出任何声响和光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