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替姬央重新理了理她身上的大氅,确定不漏一丝寒风,又微微运起内力,将热力传给姬央,叫她睡得更为踏实。
一个时辰到了,沈度见姬央睡得正酣,也没叫醒她,直接用大氅裹了她抱上马,偎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姬央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与沈度同乘一匹马不由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姬央扭动了一下身体,“我还是去我的马背上吧,我腿已经不疼了。”此刻他们还没离开险境,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而陷沈度于危险,那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不用。你那腿还要不要了?好生呆着吧。”沈度道:“别说话,仔细风灌入肺里更难受。”
那寒风灌入心肺就跟用刀在你的内壁上刮一样,能让你咳出五脏六腑来,姬央赶紧用围脖遮住了口鼻。
沈度的身体极为暖和,暖和得姬央根本不想离开,所以也没再多说话,只牢牢地搂住他的腰。
虽说沈度的马驮了两人,可看起来速度并不慢,风驰电掣的还能跑到一众黑甲卫的前面。
进入井陉之后,一行人稍微松了口气又往灵寿赶,同当初沈度留在冀州境内接应的黑甲卫相会。
这一路上姬央倒是睡得好,只是她见沈度的面色十分疲倦,到了客栈时不由关切道:“你要不要先歇息一会儿呀?”
沈度因为带着姬央同骑,为了不掉慢速度,用了人马合一之术十分消耗内力,因此才显倦色,不过还不至于到了要立即休息的地步。
因此沈度答非所问地道:“你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洗漱。”比起饿肚子安乐公主显然更爱洁,尤其是在沈度跟前,他本就有点儿小洁癖。
沈度点了点头,“我叫人给你抬水,你自己能行吗?”这话是问姬央没有丫头伺候能不能把自己捯饬干净的意思。
姬央重重地点了点头,“能行。”她可不想给沈度一种自己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她情知沈度最是瞧不上这样的人。
只是沈度在隔壁洗漱完毕,下楼用了饭之后还依旧不见姬央的身影,本想叫人给她把饭送上去,但一时又想起她身边没有丫头伺候,不太方便,便自己起身端了饭菜上楼。
进了房间,沈度四周看了一圈也不见姬央,只能出声问道:“安乐?”
“我在里面。”姬央听见沈度叫自己干净应道。
沈度放下托盘往里间的净室走去,只见姬央正同她的衣带斗争得不亦乐乎,衣裳穿得斜斜垮垮,连腰带都系不好。
姬央原本看玉髓儿伺候她穿衣裳时挺简单的,可要穿得整整齐齐,衣褶都理得顺顺溜溜的却不容易。
“这么大个人了连衣裳都不会穿?”沈度不无讽刺地道,只是他也见不得姬央这样折腾,走上去接过姬央手里的腰带,替她将衣裙重新整理好,系上束腰的腰带。
姬央低头看了看,不由抬头问道:“你怎么这么会帮女人穿衣裳啊?”这话里的酸味儿隔十里都能闻见。
沈度斜睇了姬央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不是一看就会?”
姬央笑着“哦”了一声,眼睛弯成弯月状地问:“你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穿过衣裳?”
沈度懒得回答姬央的这种小女儿问题,只是用力拉了拉她的腰带,“不饿吗?腰都瘦成柴棍了。”
这比方打得可真够不美的,怎么得也该是杨柳才是。
姬央不敢跟沈度计较,只道:“饿。”
桌上摆着一碗白粥并两碟子小菜,其中一碟就是当地人惯来腌制的咸菜,另一碟里面则是三、五片卤牛肉。
姬央疑惑地看向沈度,“盘缠是不是在路上丢了?”
沈度在姬央的旁边坐下道:“前几日吃得不规律,怕你肠胃受不了,先吃点儿清粥养养胃,油腻也不能多吃,前头没沾油荤,骤然暴饮暴食,当心你跑不及。”
姬央脸一红,她虽然和沈度已经足够亲近,但还是觉得讨论自己肚子里的事儿不太雅,所以只好端起粥碗开始喝,虽然清了一点儿没几颗米,但好歹是吃了一顿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