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龙曰淡淡审视了一下步枫木若呆鸡的神情，眼眸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赞许之意，破天荒的头一遭居然为了步枫，更改了他日复一日的习惯没有扫地，而是做出惊人举止，选择了默默离开，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形势远离。

“下恶如流？”

步枫心存感激，知道至尊龙曰不想打扰他的思绪，但此时不是道恩情的时候，当即便是盘坐在那块巨大的天下石上，沐浴初夏微微凉风，沉浸了下来。

下恶如流，从字面上便是可以理解为最下层的坏如激流一样不留情面，比喻人坏到极点，正好和上善若水讲究的至善呈截然不同的反差，这是两个极端，就像是阴阳、水火、正反、黑白一样，乃是两个极致却又相生相克，乃是世间万物正负两极必须的存在。

词义延伸，套用在他自身‘有我无敌’的武学当中，如果说上善若水就是他的‘有我无敌’的话，那么在他的武学真谛当中便是欠缺了‘下恶如流’的根基，就像那无根的浮萍一般，终究不可能真正的无敌，就算是无敌也只能是一个表面现象而已，就像是纸糊的老虎，一击即破。

“难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无法领悟至高武学的最根本原因？”

步枫思绪飞转，其思考的频率快的惊人，根本不是常人所及，他的目光中一道道从未有过的神韵光芒此起彼伏闪现，仿佛装满了满天繁星的整个银河，精妙的吓人。

这种状态，就像是一头怪兽在燃烧着自己的小宇宙，就要爆发一样，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压制不住。

时间飞速流逝，步枫早已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甚至连天后宁采薇出现都是未曾发现，天后也意识到步枫这一日和整整半年来的时间的不同，好似明白了什么，很快便是退却，而后更有其他人前来，同样发现这样的状态，均是暗暗乍舌，却也不明就理。

今天的创始帝，到底怎么了？

“……”

步枫这一座，端得是从清晨坐到黄昏日落，又从旁晚直是坐到凌晨子午时分。

而这个时候，他的嘴中正念念有词。

“从至尊前辈指点的密境中，善良显然是有差别的。”

“如果说上善如水，下恶如流的话，那么善良也应该分为上善、中善和下善。”

“最下等的善，非但不能达到善的目的，有时反而弄巧成拙，把本质的善变为表面的不善。这样的善，实在没有善的必要。因为这样实在是为他人添了麻烦。而中等的善，比下等的善看起来要好得多，却太显山露水了。在大街上，布施米面，周济穷人便是这样的善。这样的善，很难分清真假。因为这样的真善之人是不会善的，这样的伪善之人定是为了赢得声名。因为这样的善实在太容易被识出来，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行善。”

“最上等的善，在我看来，理所当然的就是‘上善若水’这四个字。”

“就是说，要像水一样，人们每日使用水，却不知道这些都是水的善行，也从来没有感激过水。这样的善，大概是最高的级别了吧？”

“也许对旁人来讲，这个标准实在太高，太高。也许，武学之道根本就不需要行善。但是，对渴望成功的人来说，这个标准是必须达到的。曹操就是一个渴望成功的人。”

“在讲天子迎奉到了许县后，将自己的一套珍贵的黄金酒器献给了天子。其实，与其说是奉献，不如说是施舍。因为当时的汉献帝无异于一个叫花子，让他用这样的酒器简直就是奢侈的享受。而曹操却不说是进献的，而说是奉还。他说，这是天子的父亲赐给他父亲的父亲的，现在天子刚好需要它，而自己德行又不够，而且留着也没有实际的用处，理当奉还。于是，汉献帝因此十分感激他，以后什么事都征求他的意见。”

“这就是施行上善的好处：它能让你一辈子受用不尽，更能恩泽后世就像水，恩泽后世。”

“嗯？从这一点来看，这不就是至尊前辈所言的三尊的强大之处？即便是不在了，那种无敌依旧无敌，纵然时间、岁月、人情、世故怎么变换，谁都无法更改这一点。因为，那等战无不胜早已深入人的灵魂当中，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以武学出手的形势去表现那种强大。”

“等等……我再换个角度来想。”

“有的人虽然渴望成功，却不想如此行善，最终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这样的人在三国时代也有的是。比如说:许攸。”

“这是一个贪心的人，叛离了袁绍，投降曹操。在帮助曹操打败袁绍后，他变得十分自负，常常告诉曹操：要是没有我，你的疆域才不能达到现在这个地步呢！当时正是用人之际，曹操没有把他怎么样。但在曹操一统北方之后，很快就借故杀了他。其实，他只不过想要曹操记住他的好而已，以便日后享受富贵荣华。这就叫中善:有时能助人浑水摸鱼,有时却能把行善者拖入泥沼。就像火，救人也害人。”

“而行下等的善是万万不能的。比如东郭先生。明明知道那是一匹狼，却依然救他逃离猎人的捕捉。最后，如果没有老者救了他，他一定已经喂饱了那只狼。狼呢？自然是继续祸害人们。这大概就是行下等的善了吧。下善就是把善行给了世界上最不该接受善意馈赠的人。”

沉凝当中，步枫的眼眸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璀璨精光，在那享誉世界的天下第一阁下的天下第一石之上，仿佛照耀了一切，骤然之间宛若失心疯似的哈哈大笑：“至尊前辈所赠八个字，上善若水，下恶若流，构造的是一个至尊武学真谛的体系，那么我举一反三，将至高武学真谛构架明细分为：上善若水，中善若火，下善若石，对应：有我无敌，无我无敌，故我无敌之境，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步枫满是雄心壮志，哈哈大笑道：“每日武学境界不断精进又当如何？半年时间出现九尊无敌级同阶强者又当如何？只要我能够沿着自己的武学之道走下去，只要不是无双级世界最强者同样休想撼动我分毫。指不定我将自己即将创出的至高秘法淬炼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便可一步登天，直接从无敌级初阶横渡破碎，成就不可能完成的神话，成功晋升无双级，成为世界宗师至尊也不是不可能。”

“没错，我便通过此途彻底逆天，成就武学大圆满！”

第1316章 出关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步枫才像是刚刚在闭关状态下起步一样，争分夺秒，在这最后的四十八小时贯穿融汇自身的武学理念，创造出自身最强秘法。

说到底，罡武气学再强大，那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最能理解的武学力量，“自己的就是最好的”，阐述的这句话对于高境界的武者来说更加至关重要，就像无双殿神秘消失在公众视野当中的大师兄，以及那个八年前击败整个无双殿的存在，都是因为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强大武技而真正傲立于世。

与此同时，天下第一阁上。

龙尊、佛尊龙象佛、道尊龙舍、武尊龙临、天尊龙焱、至尊龙曰，罕见齐聚，皆是青衫布丁。

此时，六华神卫的目光都齐聚在步枫的背影之上，凝望着那道身影，半晌之后才开口说话。

龙尊道：“此子果然非凡！”

而佛尊则是皱眉道：“我佛慈悲！此子拥有世界最强命格，只怕当世之下唯有崑尊可以媲美。但崑尊已老，迟暮之年不可待，终究会逝去。而此子正值壮年，再过数年更是人一生中的巅峰时期。三尊安排这个惊天手笔，一旦领悟至高秘法，一举踏破无双级，何人能够抗衡？”

“他的杀孽太重，之后还将屠戮更多的人，若是未能做到循循善诱，岂不是会酿成我华夏武学界乃至于整个民族的灭顶灾难？”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天尊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历史齿轮的弄潮，撼动的不仅仅是一个世纪，而是一个时代。在每一个大时代开始、过程再到落幕当中，总要有一个人做那先驱者，更是有着最大可能性成为至强的那个人。七杀最强命格，正邪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崑尊布局严谨，斘尊算无遗漏，銮尊斡旋大局，三人全部落子，问题应该不大。”

“这样说来，四年禁武令一旦过去，整个华夏又将掀起更加可怖的血雨腥风啊！”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众神卫齐齐点头，再度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那道身影，陷入了沉默当中，谁都不再说话。

“……”

两天后，又是一日清晨。

这一天，半年闭关之期终于结束，这也就意味着，三十三名来自于华夏不同势力的年轻一辈顶尖存在，将无条件全部遣散，返回各自势力。

“呼！”

而在天下第一阁下，步枫长长吁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眸，仿佛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嘴角勾勒着的那一抹笑容更加玩味，让人猜测不透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