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1 / 2)

娇娘美如玉 浣若君 1836 字 20天前

初一倒退着跑, 边跑边笑。算起来该叫一声师祖的, 他退到一株梨树侧, 忽而倒脚上树, 腿脚利索堪比父亲张君那□□毛腿, 接着满天下落的梨子, 一枚又一枚如雨点般打出去, 打的孔仙人鼻青脸肿,不辩东西,哇哇大叫。

等孔仙人回过神来, 装神弄鬼的小贼早不知了去向。

*

五个孩子逃到山下时,日影西斜,从山上下来的小姑娘没有一个发容整洁的, 一路皆在骂那孔仙人。

青梅落了一回水, 水红袄儿倒还罢了,干了颜色仍是好的, 唯那白色的窄脚裤子上面泥斑点点, 此时也已经干了。

她今天着实受了惊吓, 哆哆嗦嗦给初一解释着:“我不过一个穷家小丫头, 那些道士就算捉住了也不能将我怎样, 再者,那荷花池本就是咱们商量好要脱身的去路。你瞧瞧, 咱们不是都好好儿的出来了吗?”

青梅仰望初一,他似乎很生气, 也很沮丧, 兄弟几个默默无声,抱臂站在路边。挤坏的马车,骂骂咧咧的诸家夫人和姑娘们,裙子也挤破了,绣鞋也挤丢了,彼此相扶着狼狈不堪。

“大哥!张家大哥!”青梅摇着初一的袖子不停的唤着。

“梅儿!”初一忽而屈膝,手指轻揩着青梅唇角残留的朱砂,低声道:“我并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草率,意气用事,差点把你们带入危险之中,你明白吗?”

青梅似懂非懂,任由他一点点擦着自己唇角的朱砂。初一擦完了青梅唇角的,又把初三的脑袋掰过来,一点点替他揩拭。

待青玉从山上下来,远远就瞧见那张家大郎破衣烂衫,带着四个孩子,小乞丐一般站在路边。她满心酸楚,意欲装个不见,却叫眼尖的青梅一眼瞧见,高声叫道:“姐姐,姐姐,我们在这里。”

青玉抑着心中不喜,走过去淡淡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初一道:“恰逢今日有暇,我来看看你。”

他本分而又温柔,相貌俊朗,虽是贫家孩子,但不卑不亢。想到这里,青玉的心又软了许多,柔声说道:“后巷的李姐儿听闻天家欲要选妃,兴冲冲拉我上山,要我陪同她参详,替她状胆。谁知山上老道士竟是个骗子,白白骗了李姐儿一百两。

李姐儿不说自己被骗,反倒将气全出在我身上,回程的车也不肯载我,谁知竟就碰到你们。

只怕你也等了多时,可误要因此而生气才是。”

这话再接上她在仙寿馆中那落寞寞挤在墙角的样子。初一不知一百两银子就能叫青玉也挤到前面去,果真以为她无心选妃,只是做个伴花的绿叶,心中颇为敬重青玉荣辱不惊的气度,与她并肩而走,笑道:“既诚心拜佛,就不怕山路难走。我诚心而来,等多久全凭真心,又怎会生气?”

两个大的并肩走在前面。青玉并未受到拥挤踩踏,此时湘裙短袄,面赛芙蓉,于夕阳下娇颜含羞。而初一身姿挺拨,气宇轩昂,虽一袭青衫,却也大大方方,伴在她身侧,果真一对佳人。

脚肿成只炮一样的青梅由初二背着,初四由初三背着,几个傻孩子跟在哥哥姐姐后面,初二忽而切了一声道:“大哥真没劲儿,女孩子有什么好,哭哭啼啼惹人厌烦,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亲,我要跟我家老鼠过一辈子。”

老鼠是那只猴的名字。

虽同年,但小姑娘开窍比男孩子要早,青梅比初二更懂男女间的□□,趴在他肩头也是撇嘴而切:“切,老鼠能给你做饭,能给你洗衣服生孩子?”

初二再切:“饭自有人送来,衣服也有人洗,我要妻子何用?”

初三怕初二再说下去要露馅,正准备接话,便听前面一人叫道:“梅儿!玉儿!”

来人是个年约三旬的汉子,腰有些躬,面有些黑,但眉清眼正,驾着一辆驴车。青梅见之,连忙高声叫道:“爹,我们在这儿。”

初一应声回头,青梅攀在初二背上,小脸儿笑的像朵花似的,得意洋洋指着那驾车而来的男子道:“瞧瞧,我爹来接我们了。”

猝不及防的,准新婿这就要拜岳丈了。

青玉下山时一腔落寞,遂与初一同行了一段儿。但在路上转了会儿脑瓜子,再看看初一身后那三个叫花子一样的拖油瓶儿,又对初一淡了三分,这会儿也拿不定自己是否果真要嫁他,正迟疑着,老爹已经到了眼前。

在青梅的注视中,初一上前两步,抱拳道:“晚生张彧,见过楚大伯。”

家有两女,楚花匠一眼扫过四个皮小子,大概猜出这张彧是个什么来路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重复道:“喔,张彧!是你把我家两个女儿带到这万寿山的?”

初一略略簇眉,转头去看青梅。

青梅一张小嘴叽叽呱呱,辩道:“爹,才不是了。五庄观的老道是个骗子,骗了李姐儿和我姐姐上山,我在天青寺外买完团扇,跟张家大哥来接姐姐,我们这是要回家哩。”

老楚从初二肩头接过青梅,嗅到她一身的花椒气息,低头一看她脚上缠着绷带,责怨道:“梅儿,你如今越发乖僻了。城里摆摆摊儿也就罢了,城外不比京城,万一遇见人拐子,叫爹往那里寻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