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4 章(2 / 2)

闺中记 八月薇妮 2862 字 17天前

沈舒窈道:“是谁且慢慢地再查,终究会水落石出。只是既然薛先生不见了,王爷还要快些派人去寻才是,若真的被有心人拿了去,只怕……万勿有个好歹才是。”

静王将她的手握了一把:“甚是,你且好生歇养,我先去了。”

沈舒窈又叮嘱:“虽是事忙,王爷也要越发留意谨慎。”

静王出门,房中便只剩下沈舒窈一人,原本含忧的眼神却渐渐地冷了下来。

她挪步退回床边儿,默默沉思半晌,便唤了贴身婢女如茗进来,吩咐道:“去门上,把平常叫来。”

云鬟是在这日午后,才听说薛君生同也失踪的消息。

起初还当是众人误把杜云鹤的事传错了,后来连手下的书吏都在提此事,才知道是真。

云鬟深觉蹊跷,虽此刻不知发生何事,却本能觉着二者之间有些牵连。

她担忧君生心切,本想立刻前去查看究竟,却又担心会被斥责“因私废公”,见时候不早了,因此只暂且按捺,想要尽快将手头公务处理妥当,回头再去。

正心神不宁中,外间书吏来报,说是尚书请。

云鬟忙起身,匆匆前往,实则不知白樘是何吩咐。

入内相见,白樘道:“你可听说太子府杜总管、以及畅音阁薛君生相继失踪之事?”

云鬟道:“听说了。”

白樘道:“如今这两个案子,都在刑部手里,我想让你负责一件儿。”淡淡说到这里,白樘抬眼:“你想选哪一件?”

云鬟怔住:“尚书是说……”让她选?这是何意?

白樘翻翻手上卷册,复扫她一眼,却始终静然无波,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在他面前,自不可做这等徘徊犹豫之态,云鬟极快一想,道:“我想领薛先生失踪一案。”

白樘颔首:“好。此事便交由你去追查。”

云鬟稍微松了口气,正要退出,忽地想起昨晚上所见的情形,却不知清辉是不是已经将实情告知了白樘。

谁知白樘早看出她有些忖度之色:“可还有事?”

云鬟忙垂首道:“尚书……昨夜可曾回府?”

白樘道:“不曾,怎么?”

云鬟哪里敢再想柳纵厚酒馆中的举止,只是若还再跟白樘说下去,只怕少不得就要亲口提及了,只得道:“并没有,下官随口一问,请尚书恕罪。”

白樘见她脸上竟有些不自在,忽道:“我听说昨夜,你……季行验,还有清辉三人,曾一同出外饮酒?”

云鬟正往外退,听提起来,硬着头皮道:“是。”

白樘问道:“是否有事发生?”

云鬟心中叫苦,沉默片刻,勉强道:“似乎……清辉公子,有话要跟尚书说。”

白樘道:“你可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云鬟甚是尴尬,自后悔方才多问了那一句:“下官、不……不甚清楚。”

白樘微蹙眼眉看了她一会子,终于道:“既然如此,你便去罢。”

云鬟急忙答应了声,再也不敢停留,忙忙地转身出门,身后白樘望着她有些着急的背影,却蓦地一笑,笑影里掺杂了太多东西,竟叫人无法形容。

且说云鬟沿着廊下往外,且走且思忖君生之事,又暗暗祈盼他平安无事。

正走间,却见前方院中慢悠悠走出一道人影来,却是季陶然。

季陶然见她匆匆地,便问:“去哪里来?”

云鬟道:“方才尚书传我,把薛先生失踪的案子交了我来追查,我想即刻便去畅音阁看一看。”

季陶然道:“是你领了此事?”

云鬟点头,季陶然见廊下无人,拉住她道:“不是我说,此事只怕不好处置。”

云鬟问道:“怎么说?”

季陶然道:“你可知道,是谁来部里报案叫查的?”

云鬟也知道君生跟静王最为亲厚:“必然是静王爷?”

季陶然摇头,云鬟道:“是畅音阁的人?”

季陶然不由一笑,仍是否认。

云鬟看着他的笑影,忽然福至心灵:“难道……是、六爷?”

季陶然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云鬟大为意外,道:“可是……六爷若是来报杜云鹤失踪的事,倒也罢了,如何还要管薛先生这一则?除非……这两件事有牵连,可若是有所牵连,为何方才尚书叫我选一件儿?”

季陶然道:“是不是有牵连跟尚书为何叫你选,我不知,我所知的是,正如你方才所猜想的,薛先生出事,按理说最紧张的人该是静王,前来报案的也该是静王殿下,如何殿下未曾来,反而是六爷来了呢?”

云鬟已有些被饶的糊涂了:“许是静王殿下还不知情?”

季陶然道:“听说六爷早上便分别去过畅音阁跟静王府了,静王殿下能不知情么?”

云鬟道:“那又是怎么样?”

季陶然道:“除非是静王殿下不愿闹大,而六爷……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明白了。”

云鬟略觉心跳口干,见时候不早,便道:“你可有事?若无公务,跟我同去一趟畅音阁可好?”

当即相偕往外,正将出门,季陶然忽然说道:“啊,是了……那件事,我跟尚书说了。”

云鬟问道:“没头没脑,哪件事?”

季陶然嗤嗤笑道:“就是昨儿在醉扶归,看见的那场热闹。可知你跟小白暗中商量,我却也听见了一二,我又知道昨儿尚书并未回府,只怕柳纵厚的丑事,小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又觉着事不宜迟,免得尚书被蒙在鼓里,因此便先跟尚书说了,好叫及早准备,便宜行事。”

云鬟只顾瞠目结舌听着,不料脚下在刑部门槛上一绊,往前一个踉跄。

季陶然忙要扶住,却不防有人比他更快。

赵黼将云鬟拥住,冷不防中,几乎抱了个满怀。

云鬟抬头才看清是他,因帽子撞在他胸前,一时歪了,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好笑。

赵黼早笑起来:“做什么一见六爷,就行这样大礼?不敢当不敢当。”

又顺势在耳畔低低道:“这可不是交拜天地的时候儿。”

云鬟充耳不闻似的,只站住脚,扶正了官帽,后退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