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延着石板路向上,两个人都没开口,只听见单一的脚步声,幽静的山中空气很清新,渐渐将心头的浮躁给冲散了。只不过这是最初的感觉,当膝盖开始酸痛时林妙就不这么觉得了,坚持了一会她忍不住开口:“这要爬到什么时候啊?”
joe顿步回转过眸,“你回头看一眼。”
林妙依言回头而看,只见那条刚刚走过的石板路像条长龙般扭扭曲曲蜿蜒向下看不见尽头。听见joe在耳后问:“你想回头走还是继续上山?”
林妙讪讪地收回目光,“上山吧。”
她是想下山的,可即使她走下了山也没有车,临近山脚恐怕车辆极其稀少,沿路过来都没看到一个游人,这地方不像是什么旅游景点。万一到天黑也没辆车来,难道她还靠双脚走回去呢?joe给的看似是两条路,实际上只有一条上山的道,却偏偏还要来给她选。
有一种人是坏在表面,而有一种人是坏在骨子里,这男人怕就是后者。林妙有种被骗上梁山,骑虎难下的感觉,只得硬着头皮跟他继续向上爬。
可体力有限,又爬了近半小时,林妙觉得脚都快抬不起来了,一个踉跄人往前而栽,膝盖磕在了石板上,剧痛立即袭来。
joe没防她突然摔倒,一扭头人已经跌在脚边了。不禁蹙眉,扶起她时见那光裸的膝盖破了皮,脏污里带着血迹。用纸巾简单处理时见她咬着牙忍痛,倒是一声都没哼,清理干净后他抬头问:“还能走吗?”
林妙顿时气结:“你这人懂不懂怜香惜玉的,我都受伤了还走?”
joe瞥了眼她带伤的膝盖笑道:“你没那么柔弱。”
林妙瞪眼,这绝对不是一句恭维!意思是她还女汉子了?“请问,我全身上下哪一点让你作此判断了?我一定改。而且我昨晚还生病了,偶尔柔弱也不算过分吧。”
joe眼中的笑意加深,眉梢眼角都微微弯起,他说:“你就是有点低烧而已,早上我量过你的体温已经正常。加上你睡了这么久,按理体力是充沛的。”
在林妙想要张口分辨时,他又语锋骤转:“不过你说得也对,偶尔柔弱并不算过分。”环转过身,弯曲了膝盖蹲在她身前,浅声而道:“上来吧。”心想以她这种状态也不可能走完剩余的路了,还是节省时间吧。可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觉肩背一沉,她独有的香味钻入鼻尖,而她的双手自主绕过了他的脖子圈住他。
joe失笑,她倒是实在,连客气一下都没有,让他不禁怀疑刚才摔那一跤是故意的,算准了受伤后他就只能背她了吧。
如此看来,这女人是真的不柔弱,连自个都算计,她就不觉得疼吗?
趴在他肩膀上的林妙可不这么想。第一次提出抗议的时候她就想他会绅士地考虑到她是女人,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一个劲的拽着她上山,想她的体力怎么跟他比?后面脚上也确实无力了,索性直接跪倒地上。吃准了力道,疼是不可避免的,但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不然怎么能有此刻享受时间呢?
之前被他背过一次,很快就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头枕在了宽厚的肩膀上,全身的酸痛与疲累得到了缓解,差一点林妙就舒适地叹气了。
后来常常想起这一幕,山道、树林、宁静、安逸、以及欣悦,是她能想起的所有美好词汇的诠释,两个人的心靠得极近,连呼吸都好似黏在了一起。
林妙想,她开始对joe有了依恋,或许,不止是开始,早就已经有了。
其实离山顶不远了,joe背着林妙走了只二十多分钟就看见依稀有楼阁在树影之后。等再上台阶到近处,看清居然是一座古刹,高耸的门上写着“凌云观”,原来是一处道家之地。
林妙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去过的也至多是寺庙,道观倒是第一次进。
joe并没把她放下地,熟门熟路地往内走,径直走进了幽静的小廊时林妙忍不住问:“这里你来过吗?”他轻应了声,竟推开了其中一扇门,径直背着她走了进去。
在林妙讶异的眼神中joe把人放下在椅子里,然后撩了两臂的袖子端起桌上的脸盆就走了出去,连句交代都没有,直把林妙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把她撂这不管了?
一时间忘了她只是膝盖有点轻伤,没到腿瘸的地步,完全可以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