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我这是特意留的,回头你给拍照留个纪念,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我有了沧桑感吗?”
林妙闻言失笑,沧桑感是靠胡子就能累积出来的?划转视线时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一辆白色轿车后面躲了一个人,一眼就认出是杜小满,她终究还是来了。
微一沉吟,她开口提醒:“马路对面,她还是来了。”
几人顺着她的指引都看了过去,却见杜小满立即二话不说钻进了车中,启动车子就快速离开了。再去看叶非凡的神色,见他敛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眸光追逐了车子远去。
回过头时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道:“走吧,我要吃坎爷的火锅。”
虽然形势依旧很严峻,但叶非凡能够没事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一干人都陪他闹到了深夜才散。陈斌是否真的会给他开总统套房,林妙也不去在意,回程的路上她问陆勉:“你对这事怎么看?”他开着车应了句:“没什么看法。”
正当林妙没好气地要扭转过头,却听他又加了句:“那小子栽了。”
“怎么说?”
“你几时见过他这般装疯卖傻的?”
林妙想了想,“你认为他是在装疯卖傻?难道不是因为终于出来了而有点兴奋吗?”
陆勉回道:“兴奋的叶非凡不是那个样子。”他的语气淡淡的,眼神笃定。
与他相比,林妙肯定没那么了解叶非凡,忽而感慨地问:“你觉得他们像我们吗?”陆勉转眸看了她一眼,黑眸湛然了摇头:“不像。”林妙侧看着他,“哪里不像?”
“哪都不像,杜小满连你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无语了一瞬,“我说得是他们的经历跟我们雷同,而且角色是相反的,杜小满像当年的你,而叶非凡像当年的我。”
但见陆勉仍然摇头:“那就更不像了,首先男女有别,拿一个女人跟我比肯定不对,而且我对你的感情更纯粹。”
“哦是,纯粹到一直瞒骗,最后还死遁了都不告诉我。”
陆勉被怼得嘴扁了扁,“瞒着你是怕你知道了就跟我断绝来往,后面也算不上死遁,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医院,后面又昏过去了,被江伯救起耗了很长一段时间治疗。等我康复回国时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然林妙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没必要一直去翻,但话到这里又忍不住问:“那你回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得到的是陆勉的沉默,她心头微冷,其实答案早已知道,因为那时的他要布谋划策接近翟靳,为后来铺垫。
车子突然在路边停靠下来,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妙妙,我们不要再回望过去了好吗?”却见林妙嘴角扯了浅浅的弧度道:“过去是我们无法抹杀的,你回不回望都在那里。今天也不是我有意要挑起过去不开心的话题,而是刚好讲到这了。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像我身上有一块顽疤,它一直在那,不是拿衣服遮住了就会消失的一样的道理。”
陆勉听得很认真,等她说完后还点了点头,“好,那我告诉你当年为什么不来找你。我整个身体到脸的医治大约花了两年时间,中间修了不下十次才能像现在这般毫无破绽。第一次回国在得知我已经‘死’后,我有去看过你,当时你从寰亚走出来,与身边的可能是什么部门经理正在说着话,你从容不迫耀眼夺目,反观当时的我,除了换了这一身皮相外一无所有,我竟迈不开那走向你的步伐。”
林妙蹙起了眉头,他话中是在指那时候看见她后感到自卑?这真的是她想也没想过。
他在顿了顿后又继续道:“初开始的时候,我每次照镜子都会觉得陌生,那镜中的人一点都不像我,感觉像在看另一个人。我问我自己,是否要顶着这张假面走到你面前?第一次真正与你相遇是在一个局里,你与曲幽幽一起进来,我坐在角落里,像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窥视者一般看着你。后来与你在酒吧又遇见,看见你被那对男女言辞轻薄,我几乎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后面的你也都知道了,还要我一一给你说吗?”
林妙眨了眨眼,没让脸色动容,只清浅了声问:“就是说,你成为joe后接近我还是我主动来着了?若不是我付你小费雇你,后面我又误喝了别人下过药的酒跟你发生实质的关系,你都还没打算再来‘认识’我?”
他倒是坦白:“那不是最好的时机,我那晚其实是和翟靳在另一个包厢喝酒,出来便碰上了你。不过,既然时机提前到来,我没道理不把握住。”
听完后林妙在心中给以评价:本是头狼,怎么都不会变成是羊的,那是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