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医生还保留着穿胸前有兜口的衣服的习惯,看到那骨头化出的花就觉得像是胸针。他接过来,别到了衣服上。
张倚霄只觉得一阵舒服,身上的衣服像是紧了点,然后他再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肉都长回来了,左手的无名指也完好无损,但是医生胸前的胸针却没有消失。
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能活下去已经是很好的了,哪里有人会抱怨?反正张倚霄没抱怨。他尝试着跳了跳,还道:“没有刚才那么轻快了。”
他们从七十五号往外走,就看到浑身湿透的‘季秋白’从冰窟窿里往上爬,表情冷淡,那神态看起来和白泽一模一样。
‘季秋白’爬上来后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吻了吻‘白泽’。
季秋白只觉得那种熟悉的晕眩感更加明显,再次睁开眼睛,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哎哎哎注意影响啊你们!”张倚霄在后面大喊,捂住了眼睛。
医生在后面呵呵笑,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洁白的胸针。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过得非常平静。
有一段时间季秋白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末世之前的生活。
这座岛开始还是很冷,过了两天就开始回暖了。
那两天他们四个都在七十五号内,也不守夜了,反正这里死气沉沉的,什么都遇不到,等到暖了之后再多加小心好了。
无聊的时候他们四个就玩玩扑克,没错是四个。白泽打扑克的技术可不像他杀人那么高超,经常让他们三个围着惨败,每当这时白泽就会非常气愤,七十五号原本的一点热气也会随着白泽的冷高压攻击随风而散。
这样来了几次,他们都不敢再打扑克了,于是围坐在一起,听医生讲以前在医院工作的事情。
“其实医生嘛,肯定不能怕死人。我确实不害怕死人,但是我很害怕乘坐刚搭载过死人的电梯的……”医生带着笑对他们说,“那年我到医院实习,半夜被叫过去,困都快困死了,结果正好遇到了一床病人去世了。他们的家人把尸体用滚动病床送到太平间。太平间在地下二层,病房在七楼,他们乘着电梯送尸体去。”
医生吸了口气,他其实有烟瘾,但是这么多天都没有吸烟,他显然有些难受,手指作出凌空夹住烟蒂的动作,似乎是找了些心理安慰。
医生讲故事的时候很平淡,但是很有画面感,很吸引人。
医生道:“我当时特别困,也不知道电梯里那是尸体。只见电梯里一堆人,都哭得像是泪人似的,中间围着一个滚动病床,从头到尾盖着白色的被单。”
“那年我刚来医院实习,也不知道从头到尾盖着被单是尸体的意思,读医那几年都累成傻逼了,还以为是病人有皮肤病或者怕冷呢。大半夜的我困得要死,没看清楚那电梯是向下的,稀里糊涂就上去了,直到病床推出去,我才看到那病人露出来的脚上穿着鞋呢。”
张倚霄吹了声口哨。
医生继续道:“然后我吓醒了,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这里是地下二层,就明白了,原来那是死人啊。”
医生抬起手,用唇轻轻碰了碰手指,然后说:“我不怕死人,所以也没在意,就对电梯里的服务生说了句‘我要去二层,谢谢’,那服务生带着口罩,眼睛特别好看。按了二层的按钮后就和我聊上了。”
医生回想了一下,还是感叹:“多好的姑娘。咳咳,然后我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和刚才哭得要背过气的家人不一样,他表情很冷淡。现在想想,那可能就是死人的表情吧?我就随便问了那服务生一句‘哎,你怎么就按了二层?那边那位先生要去哪里?’”
医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半天才继续说:“等我说完这句话,那服务生脸色猛地变了,看着我也不说话了。我奇怪的低头一看,那妹子的手都在哆嗦。我很奇怪,问她‘怎么了?’,她就是不说话。等到了二楼的时候,我刚出来,她就跟我一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