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安静中!
只听宫玥戈终于开了口,“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夜千语随着宫玥戈的开口而忍不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眸光流转间,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诉了面前的宫玥戈,尤其是夜千陵在风攸的房间内呆了一夜之事,更是添油加醋!
宫玥戈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毫无变化的神色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夜千语说完,感觉到自己的周身,刮过一阵寒风,于是,止不住的微微后退了一步!而,余光,恰在这时不经意的瞥见了下方的碧青,于是,一个转身,飞也般的跑下了楼。在木质的阶梯上,发出一连串‘踏踏踏’的急促声响,惊扰了黑夜的宁静!
宫玥戈并不理会夜千语,任由她离去。
转身,凭栏而望。漆黑的双眸,映衬着同样漆黑的夜幕!
当,宫玥戈推开房门,返回房间的时候,夜千陵依旧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灵魂,似乎早已经脱离了身体。
宫玥戈反手合上房门,走近,自身后拥住夜千陵的腰身!
夜千陵刹那间浑身一僵,抬起的手,几乎是未曾思考的便要推开宫玥戈的手。
宫玥戈顺势放开,低头,望向自己面前的人儿!
夜千陵眼底的愧疚,随之而起,但是,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承接宫玥戈的拥抱,对那一个人的爱,到底有多深呢?
天之涯,海之尽!
——攸,此生此世,我的爱,也只给一个人!
可最后,她却……
喉咙的疼痛,忽然间,又一次泛起。
夜千陵捂唇,低头的那一下,长睫掩去眸底不受控制蔓延而起的那一丝水汽!
好久好久,夜千陵望向窗外,悠悠飘荡在房间内的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你,想要听一个故事么?”
宫玥戈的面色,微染着一丝沉凝,没有说话。手,缓缓地负于身后!
夜千陵没有听到声音,缓缓地开口……
一字一句,恍若一把把锋利的刀,再一次将她从头到脚的凌迟了一遍!
看不见的鲜血,伴随着吐出的字句,流了满满一地。
最后,宫玥戈的脚步,竟微退了半步!
旋即,一双黑眸,从未有过的凌厉,似乎,想要看透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心。其实,早在昨日她向着那一个人伸出手去的时候,他便已经隐隐的察觉出了什么,只是,不愿相信而已。后来,在湖水中看到的一切,恰恰证实了什么。再后来……他不愿挑破,只想借由孩子令她跟他回去……
但没想到……
空气,一时间,除了寂,还是寂!
也不知究竟隔了多久,宫玥戈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屋内寂静,“陵儿,你是觉得对他有亏欠么?如果是,那么,告诉为夫,为夫可以做什么,为陵儿你弥补上?”
夜千陵没有说话。真的,只是亏欠么?不是的!她清楚的知道,并非如此。但是,对上面前那一双黑眸,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更无法开口让他冒生命危险救那一个人。
宫玥戈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却只愿将那些看作是‘愧疚’。不管她与那一个人以前如何,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他宫玥戈的妻子!
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再一次,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楼下!
当夜千语跑下楼的时候,丰初云正在厅内运功调息。
夜千语耐心的等候在门外,在丰初云调息完毕、碧蓝放行的那一刻,快速的步入了大厅。
丰初云缓缓地睁开眼睛,微笑着望向面前的夜千语。她与那一个人,虽然容貌完全的一样,但周身所带那一股的气息,却完全不同。穿着与打扮,也是不同。所以,能够让人一眼便认出来。但是,厅内之人不知的是,只要面前之人想,便可以散发出与那一个人一模一样的气息,也可以扮演那一个人扮演的天衣无缝,让人一丝一毫也察觉不出来。
“语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丰初云开口问道。
夜千语片刻的沉思,道,“丰族长,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为我换一个地方,我不想住在这里!”
闻言,丰初云望向碧蓝等人,以为是几人招待不周。但却听夜千语急忙解释道,“丰族长,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是我与昨日进部落的那一个人有仇,我担心,担心他会想要杀我。而,即便他不出手伤我,我住在这里,也是每天心惊胆战。所以,我不想呆在这里,想要请丰族长帮我换一个居住的地方。”
说着说着,微微的一顿!
旋即,紧接着道,“最好,最好是能够靠近湖泊的。因为,我比较喜欢看湖水!”
丰初云不疑有他,微微的想了想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让碧青去为你安排。你若是在这里居住的不习惯,也可以告诉我!”
夜千语笑着颔首。眼角,稍纵即逝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二日一早!
夜千陵前往‘禁地’看风攸,心情,经过一天一夜,已经慢慢地平复。至少,表面上已经平复。
宫玥戈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一眨不眨的望着夜千陵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为止,才慢慢地抬步下楼。在一楼大厅的门口,望见丰初云坐在厅内饮茶,微微思忖间,便抬步走了进去。
丰初云听着脚步声抬头,示意碧绿上茶。
宫玥戈在丰初云的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询问道,“风公子的身体,现在如何?”
丰初云回答,并无隐瞒。只是,在说到救治风攸的方法时,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