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不敢去看身下兰儿意乱情迷的脸,赶紧抓了衣服,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剩下兰儿,□□难耐,她都已经张开腿做好了准备,可是这……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他怎么又跑了?!
又把她一人扔在这要死不死的地步!兰儿咬咬牙,羞恼不已,他当她是什么了!
比起兰儿的羞恼,文帝有种想死的冲动。这几天萎了,他都不敢去后宫,今儿个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没想到竟然这样短暂……要是一直不行也还罢了,可是他这突然行了,然后发现是个错觉,文帝想,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呢!
这下子他也没心思去御书房看奏折了,看什么屁奏折啊,身为皇帝却跟太监一样失去了功能,那当这皇帝还有什么乐趣?难道从此以后他都不能再临幸美人了吗?文帝左思右想,觉得事情的关键很有可能就在兰妃身上。但是他又觉得有点不敢置信,这要是真跟兰妃有关,兰儿跟若兰长得那是一模一样,没道理他对着赝品有感觉,对正品却有心无力啊!
文帝焦躁不已,他不想去栖兰殿,却又忍不住想再试一次,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真的重振雄风。
自尊心跟雄风,文帝选择了后者。没有后者要自尊心又有什么用?于是他一咬牙,“摆驾栖兰殿!”
宫女太监们心想,陛下可真宠爱兰妃娘娘啊,这刚从栖兰殿回来没多会儿呢就又急着去见了,陛下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兰妃娘娘了,真叫人羡慕兰妃娘娘的好运,一受宠便是近十年,这是从没有人得到过的殊荣!
文帝回到栖兰殿,发现栖兰殿一片寂静,团翠过来行礼,他问了句:“你家主子可醒了?”
“回陛下,娘娘还在睡呢。”
文帝嗯了一声,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没有唤你们,不必进来伺候。”
待到四下无人了,文帝脱了鞋子一溜烟跑到了床上,他是个戒心和防备心非常重的男人,基本上不会相信任何人,兰儿之所以能被他爱上,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距离美化了,倘若日后要他在美人和江山中任选一样,若是二者不能兼得,文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男人,有了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所以他虽然又轻手轻脚掀开了被子躺在床上,却仍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还是咬咬牙,把清欢翻了个身,她虽然是平躺着的,但胸脯依然高耸,文帝心想,他就看看,寻找一下那一闪而过的冲动……
手才伸到清欢胸口,还没来得及解开系带,清欢就闪电般睁开了眼睛:“陛下要做什么?!”
文帝尴尬不已:“你、你醒了?朕……朕是看你衣服开了,怕你着凉,所以帮你一下……”
清欢似笑非笑:“那臣妾可真是谢谢陛下了。”
“哼。”文帝哼了一声,冷艳高贵的躺下,翻了个身背对清欢,心里却直发毛,丢人,太丢人了,他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好奇怪,他是皇帝,他想要就要,凭什么要对一个妃子百般忍让,还要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想到这儿,文帝立刻底气就足了,正要翻身压住清欢试一试,却看见她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纤细的身子灵巧的跳到地上,裸着白白嫩嫩的小脚丫走了出去,边走还边打了个呵欠。
在皇帝面前打呵欠,这是御前失仪,她知不知羞?文帝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唾弃一下清欢,可是她无意中做的这些动作真是风情万种分外迷人,文帝一不小心就看呆了,等到他回神,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床上摊平,呈大字型躺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帐子,半晌,翻了个身到清欢睡过的被窝,那阵阵香气立刻让他下腹一阵冲动,隐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这下文帝可以确定了,他对别人是没反应,但对清欢有!
她小产后,两人之间相处十分冷淡,再加上文帝碰其他宫妃时都“不行”,所以也就没在清欢身上打主意,现在他后悔了!原来他不是不行,而是要看对方是谁!
那就奇怪了,文帝不明白啊,他跟清欢之间有什么必然和独特的联系么?否则为什么他只对她一人有反应?就算他不是不行,那个让他行的人也不应该是清欢,而是兰儿啊!
兰儿才是他心中所爱,这是毫无疑问的,可现在跟清欢之间是个什么状况,文帝自己也搞不懂了。他在清欢的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大概是发现自己重振雄风有望,这几日因为清欢而暴躁愤怒的心情也平复了些,顿觉整个世界又充满了美好。
大概是因为有求于人,因此文帝对清欢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摆臭脸了。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为达心中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既然清欢现在能让他重振雄风,那么他不介意对她好点儿,否则强上也没什么美感。
只是当他下床问了宫人清欢去向时,却被告知娘娘去皇后娘娘殿里了。
文帝皱眉,兰妃性子向来绵软,进宫这么多年,总是被人欺凌排挤,这事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在意,因为觉得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偶尔有点波折也是好的。但现在……文帝想,他应该担心的是皇后吧?
清欢去皇后娘娘那做什么呢?自然是来慰问一下的,毕竟早上那一跤摔的不是很好看,她有点心疼皇后娘娘。顺便,也为女鬼若兰腹中没能出生的孩子讨个公道。
也许是因为活了太久了,清欢对生命愈发的尊重,这些后宫女子,斗来斗去有个什么意思,就算把心放在皇帝身上又能怎样,皇帝只有一个,宫妃的数量却数不过来,还不如磨镜呢!
皇后娘娘早上摔得是真不轻,脚踝都肿了,清欢在殿门口,意思意思的求见了下,皇后的贴身宫女出来了,用鼻孔看人,趾高气昂的说:“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兰妃娘娘还是请回,明儿一早同其他娘娘一起来请安吧。”
清欢笑着睨了她一眼,轻启朱唇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本宫今日还非要见皇后不可。”
说着便要朝里走,那宫女愣了一下伸手来挡,团翠咬咬牙,她跟娘娘是一条船上的人,娘娘这么嚣张,她做宫女的也不能弱,于是鼓起勇气扇了对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宫女愣了,她是皇后的大宫女,在宫里从来都是别人看她脸色,何曾吃过这般大亏?!
第十四碗汤(六)
清欢也没想到团翠能有这个气魄,赞赏地瞥了一眼:“很好,不如再来一巴掌吧。”
团翠很听话的啪又扇了一个耳光,那宫女捂着脸,已经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了,平日里她虽嚣张,也是因为有皇后娘娘撑腰,但要她反手去教训一个宫妃,还是十分受宠的宫妃,到底还是不敢。
这两巴掌打的还是挺有效果的,至少她不敢再拦清欢的路了,清欢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了一下,笑道:“就算跟了人,也别不把自己当狗啊。”说完,施施然走了进去,留下宫女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才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咬牙,赶紧跑了进去,赶在清欢前面到了皇后跟前,跪下请罪:“娘娘,奴婢无能,拦不住兰妃娘娘,她硬是要闯进来,还……”
“哟,这是在告状呢?”宫女话没说完,清欢已经撩开珠帘走了进来,那宫女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
皇后躺在床上,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羸弱病重的模样,但清欢知道,这女人纯粹是装的,主要是早上丢了人,又心虚,所以干脆称病不见外人,尤其是她。“皇后娘娘看起来神色不错,据说是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啊?”
皇后冷冷地望着清欢:“大胆,见了本宫却不行礼,难道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清欢笑意盈盈,两个女人一个躺一个站,一个苍白一个艳丽,从来都是死对头。“治我的罪?那也得看皇后娘娘有没有这个本事。”她嘴角微微扬起,把威胁放了出来。“皇后娘娘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一听清欢这样说,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她从前心情不好,也欺压打击其他宫妃,弄掉她们的孩子,降她们的位份……这样的事儿她早干的得心应手了,但清欢却不一样,她是陛下宠爱了这么多年的,虽说这些年来一直屈居自己之下,但皇后始终害怕有朝一日清欢会爬到自己头上来。她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宠爱,若是再生个皇子,那么自己这皇后的位子还能坐得稳么!“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擅自闯入本宫殿中,又这样与本宫说话,还有没有一点尊卑礼法?入宫这么久了,难道连规矩都忘了不成!”
皇后的声色俱厉没有吓到清欢,她反而仰天大笑,她笑得越开心,皇后的脸色就越难看,半晌,清欢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问皇后:“若是尊卑礼法在皇后娘娘看来这么重要,那皇后娘娘有没有尽到自己身为国母,统领后宫,为陛下开枝散叶,绵延子孙的职责呢?”
皇后心头猛地一沉,她现在是确定清欢是真的知道什么了,这功夫也不好有外人在场,于是她便示意下人们退下,只余她和清欢。她不怕清欢对她不利,怎么说现在自己才是皇后,清欢又能对她做什么?待到空无一人,皇后才冷冷地问:“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后娘娘,你做了什么,我都很清楚。”清欢坐到了床边,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皇后的脸颊,她放出气势没有任何收敛,皇后便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睛看了进去,整个人都好像要溺亡了。待到清欢松开,她才大口喘着粗气,内心深处竟油然而生一股恐惧来。
“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清欢轻声说着,露出嘲讽的笑容,“我不能生,你以为你就能生?陛下已经有数日不曾碰皇后娘娘了吧?知道你为何始终生不出孩子么?因为你坏事做尽,手头沾了太多人的鲜血。因此你不可能有孕,谁叫围绕在你身边的婴灵那么多,他们都想钻到你肚子里去呢。瞧,你现在身上就有好几个,他们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死。”
顺着清欢的话,皇后神经症地往枕边一看,这些年来陛下临幸宫妃始终没有停过,但是生的出龙种的却没几个,因为她在暗地里做手脚,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在她之前生得出儿子。如今陛下已是而立之年,却仍旧膝下无子,皇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