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微微皱了皱眉,梁昊权现在有些不按理出牌,他现在还真不敢确定。“管他呢,就算来也就是疯一阵子。他在左小佐那碰上个大钉子,难免空虚寂寞想起我们这种老人。等左小佐再出现,就没这闲情逸致了。”
景行的声音低低的,肖扬心里怪不好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过自己的,别人的事咱们管不着。”
有了几个堂兄弟的加入,烧山整地的事很快就开始进行。为了防止出现大火灾,烧山一片一片的进行,并弄出隔离带,烧的时候做好救火的准备。一旦有非出的火苗跑到其他区域赶紧扑灭,防止连片燃烧。
烧山开荒也算大事,景行跟乡里报告,陈向东当天亲自下来来监督这才正式开始。
烧山很顺利,中间虽然出了点小状况却都完美解决了。没多久就把那些郁郁葱葱的野草烧得个干净,预约好的糖厂修路队紧跟着作业。通过陈向东的周旋,糖厂答应帮忙把路修到野葡萄地附近。
除却陈向东的作用,糖厂也十分看好景行打算种植的这五百亩甘蔗地,寿河村的甘蔗出糖率高是远近闻名的,虽然多干了点活却绝对值得。因为种植面积大,糖厂还答应到时候会派专门的技术人员过来帮忙。
景行虽然最近刻苦钻研农作物种植,但是毕竟是半桶水,有专业人士专门下来教,至少甘蔗种植上他能省心不少。
肖扬房子卖得没那么快,景行先拿到了信用社贷到的三十万。肖扬不由感叹朝中有官好做人,有陈向东这个乡长在许多事办起来顺畅多了。
有了钱这下就好大展手脚了,景行安排了几个队伍同时进行劳作。农家活就是这,时间卡得特别紧,要是错过了只能等来年。
第一个队伍由虎子召集和负责,虎子召集了一群娃娃兵到葡萄林摘葡萄,这些孩子都十岁出头跟猴似的灵活,山葡萄不像葡萄园里的葡萄长得这么老实,到处乱爬有的还爬到高高的树上,这些孩子最适合干这事。
虎子到学校找人的时候,一群人一听摘葡萄还有钱拿乐得都举手报名。原本虎子就打算找二十来个,结果竟然报了三十多个,选这个不选那个太伤人,虎子只能找景行商量能不能多加几个。景行同意了,不过日工资改成按照装箩筐算钱,不仅要求数量还要求质量。
这个很合理价钱也公道,这种赚钱的机会又少,大家都同意了。后来一结算,厉害的一天竟然能挣到七八十块,不过也有人只有三十来块。这是凭本事吃饭,所以也不会眼红嫉妒。
第二个队伍是由三堂伯家的姜大妮负责,葡萄运到村里最大的平地晒谷场。之前就召集好的妇女摘掉山葡萄的梗,然后用木杆子捣碎。之前景行就在姜贵的吩咐下把木酒桶子,杆子等准备好,葡萄一下来就能开工。姜贵在一旁监督指导,一个大老爷们扎在一群妇女堆里,没少被广大妇女同胞调侃。也在里边忙活的大堂婶儿完全不讲夫妻情谊,不仅没帮忙,还跟着一起挤兑他。姜贵属于比较腼腆的,被说得脸都冒烟了,可为了保证质量依然硬撑着在那巡视着,特兢兢业业。
“记住大家要把梗摘干净,别喝酒喝到一半被梗给噎着脖子,还有这葡萄不能用水洗。”
一妇女大声嚷嚷,“为啥不能用水洗啊,姜贵,咱这酒可是供给娇气的城里人喝的,不洗可不得坏了肚子。”
姜贵一脸认真的讲解:“这是为了保证酒的纯正。葡萄皮上的微尘和渗出来的糖分便含有酵母菌。葡萄破裂后皮上的天然酵母菌,溶进葡萄汁里,完成自然发酵,这酿出来的酒才地道。”
“哟,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那可不是,你以为酒随随便便就能酿出来啊,这里边学问大着呢。”
众人看不惯他这得意样,又是一阵奚落。整个晒谷场上一片欢腾。
摘葡萄,摘梗以及捣碎葡萄流水线作业,各司其职,虽然人多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三小队则负责开垦田地,因为之前用钩机深挖过,所以活也算轻省,动作很快。这边开垦完,又有第四小队开始种植蔬菜。
这次种植的蔬菜都是冬季好成活的,景行并不打算搞什么大棚种植反季蔬菜。寿河村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每个季节都有适季的蔬菜。景行遵从大自然的规则,这样的蔬菜不仅天然味道也比较好。无论科技多发达,大棚反季蔬菜的味道都是不如当季的。虽然利润高,但是景行不想出产味道次些的商品,影响整体质量。最关键的是寿河村当季蔬菜十分丰富,哪怕是冬天也有不少蔬菜。
最让景行为难的是果树种植,他想种植的果树太多了,都是本地适宜的。比如黄皮果、柚子、枇杷、李子、杨梅、草莓、柑子、西瓜、马蹄等等。恨不得什么花样都来一样,这么大的荒地倒是能可以实现,规划成一片一片的,成为个大果园。这样的好处是不怕哪一年某样水果价格低了赔本,保证整体利益,不好的就是形不成大规模的某种水果种植林。
景行倒不纠结这个,他种植水果不仅因为其带来的经济利益,还是为今后农家乐庄园做准备。到时候漫山遍野各色水果,想吃什么吃什么。景行小时候就经常做着这样的美梦,能到一个什么都有的果园里居住。虽然无法彻底实现,毕竟水果有季节性,但是依然让他向往。
可现在问题是,这么多品种的水果没有个专业人士指导,很容易出现问题。正当景行纠结的时候,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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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
第三更在下午或者晚上。
☆、第30章
自动送上门的人不是别人是姜贵的儿子姜高志,姜高志是姜家学历最高的,也是整个大坪乡学历最高的。当年姜贵是国企工人,在计划生育约束下只有一个孩子。因此两口子对这个独生儿子姜高志是百般宠爱,什么都紧着他。姜高志从小就喜欢读书十分好学,一直拿第一,是当时同龄孩子的榜样。
当时酒厂里一群同龄孩子没少被父母拿姜高志做榜样,因为这姜高志在同龄孩子中拉了极大仇恨,大家一看到他就厌烦。姜高志是个闷罐子性格,带着个厚厚的眼镜,一天就喜欢扎进书堆里,压根不在意这些,属于连同桌几年的同学都不知名字的人。
姜高志一路报送到攻读博士,他学的是农学,现在在研究所里工作。这么听姜高志也算是一种成功,姜家一直为有这么个子孙而骄傲。
姜高志是纯粹的搞学术型人才,除了埋头研究,其他事情一概不管。虽然顶着个博士生的名头,可收入并不高,姜贵夫妻两也不是那种很物质的人,只希望他好好的就成,所以也就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天降横祸,他的一个研究成果被他的导师和同事给剽窃了,他平时没啥心眼,对方又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也无可奈何,不仅如此还被倒打一耙说是他剽窃。看着盗走自己劳动成果的人获得各种奖项,自己却名誉扫地,饶是再醉心科研无视这些复杂关系的姜高志也给气得病倒了。
大堂婶一听姜高志病倒,姜高志今年三十二岁,因为一直忙着研究又远离父母,所以一直没有对象,在首都孤零零一个人没人照顾,大堂婶这着急得嘴上都冒起了燎泡,放下手边的事急匆匆就往首都跑。姜贵正忙着酿酒的事这节骨眼上压根离不开,景行心里愧疚给大堂婶订了飞机票,让她直接飞过去。第一次坐飞机的大堂婶因为担心儿子,完全没有平时弄点啥新鲜事就到处宣扬的兴致。
没过几天大堂婶就带着姜高志回来了,姜高志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头发都灰蒙蒙的,整个人十分阴郁。晚上大堂婶就跑来找景行,一大把年纪摸着眼泪那述说。姜高志这次栽狠了,博士学位都没能读完被劝退了,可以说是前途尽毁。姜高志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哪里碰到过这些,所有事情加在一起最终气得病倒了。
“小行啊,我和你大堂伯都是没啥文化的,也不知道咋劝高志。你是大学生,又在城里待过,你看能不能帮婶儿劝劝高志?再这么下去,这人可就要跨啦。”
姜妈妈坐在一边安慰着,也那无奈叹气。大堂婶虽说平时嘴有点碎,可为人爽朗乐观,身体微微发胖到哪都是笑脸挂脸上,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憔悴黯然。
“婶儿,你不用担心,我这去瞧瞧。”
大堂婶拭泪,“哎,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怎么碰上这样的人,这不是让人往绝路上逼吗。”
景行没敢耽搁直接赶往大堂伯家,大堂伯虽然一直在县里,可在村里也建好了房子时常过来住。这段时间为景行酿酒,更是做了长期扎乡下的准备。
景行最后一次见到姜高志还是十几年前,已经没什么印象,到那的时候见他就坐在门口傻愣愣的望着远方,一脸憔悴和黯然。除却心血被盗这个缘故,姜高志更多的是因为想不透为什么让他尊敬的导师和同事会这样对他。把他的心血剽窃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绝?难道人性就丑恶到这种地步?他并不是想名扬四海的人,就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就算这个成果加上他们的名字,把他排在后面也都没那么在意,从前不是没有过,可为什么这次非要做这么绝呢?姜高志想不通,所以他抑郁了。
景行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做得这么绝?”
姜高志这才回过神来看景行,点了点头。
“你的那个研究成果应该很轰动吧?”
姜高志想了想,导师和同事似乎通过他的这个研究成果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奖,“应该是吧,那个成果能提高大部分类型农作物的产量,并且是在不影响其品质的前提下。”
“你做得太好,所以他们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