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房中的陈设映入视野,许是到来不久的缘故,房间布置得极为简单,除了一方圆桌与几张矮凳,便是靠着内侧墙壁的一席软榻。
榻上正悄无声息地躺着个人。
几乎是在接触到目光的一瞬间,陈茗就感觉到心脏剧烈地跳动,身子一晃,手中的托盘险些拿不住。
房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即使已经经过清理也抹之不去,他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撑着床沿坐下,默然凝视着身边的男人。
“卿卿……”他启唇,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骆华卿双眸紧闭,面色霜白地沉睡着,一双墨眉皱得极紧,似乎正忍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双手无意识地紧攥着身下的锦被,浸出的冷汗打湿了被褥和衣衫。呼出的气息急促而灼热,滚烫的温度几乎能烫伤人的肌肤。
“怎么依然发着高烧?”
陈茗咬住嘴唇,抬手覆上骆华卿湿漉漉的前额,拧眉细细感受。
温和的灵力沿着手掌蔓延,他能清晰地看见,两股强劲的力量正在那人体内左冲右突,不时产生剧烈的碰撞,震慑得一旁的经脉产生道道裂隙。
再这样下去,他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他正忧心忡忡,床上昏睡的人已经闷哼一声,捂住口呛咳起来。
鲜血从他苍白失色的嘴唇中沁出,沿着精致的下颌漫流,再浸染冰冷的掌心。他的身体簌簌颤抖,长睫上沾染了水汽,如同折翼的蝴蝶般荏弱无依。
“卿卿!”慌忙扯过床边备好的布巾,陈茗坐到床边,托着骆华卿的后背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头,一面轻拍着脊背顺气,一面细致拭去他嘴角的血迹。
眼前的场景,确实非得由自己来处理不可。
沉心静气,他抬起掌心贴上骆华卿的心口处,蹙眉感应起对方体内肆虐的古剑灵力。
记忆不存,身体的感应和本能却在,对于外界深入的陈茗的气息,骆华卿的元力没有生出半分排斥,反而传达出喜悦的情绪,很快引导着他找到了古剑力量的所在。
作为沉淀千年、极致精纯的天地灵气,古剑的力量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温养大补之物,奈何贪多嚼不烂,再为有益的宝物,一次性吸收过多也只会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