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也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随后有人应和着,几人便聚在一起喝了起来。
眉开眼笑的玉岚不时抬起璀璨的星眸朝惠宗皇帝望过去,惠宗皇帝不时将好看的凤眼向玉岚凝望过来,两人的目光不断在半空中碰撞,只是玉岚每一接触到惠宗皇帝投注过来的深情目光后,又羞涩地躲避开来,一时间,浓情蜜意萦绕在这两人之间,无声胜有声就是对这两人的最好写照。
这个时候,明心郡主、叶倾城与安倩雅一脸淡笑着朝玉岚走了过来,安倩雅用手撞了撞玉岚的手臂,真诚地道:“岚儿,恭喜你。”
“谢谢。”玉岚一脸的笑意,眉目含春。
“你这个家伙,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居然连我们都瞒着,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的?”明心郡主嘟起了粉嘴,埋怨起来。
玉岚歉意地对着明心郡主笑了笑,知道她此刻必定是在埋怨自己没有信守承诺,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她,自己当时在德王府可是答应过她,说要将这件事第一个告诉她的,不想如今却是这番境况。
玉岚忙着向明心郡主求饶起来,难为她还做了几个鬼脸,明心郡主这才笑着原谅了她,几个女孩子又聚在一起说起了话,一时间皆是笑意晏晏,旁的女孩子看到这种情况后,俱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们。
郭爱爱呶了呶嘴,有些羡慕地道:“她们几人的关系看起来挺要好的。”
李明珠的眼里随即划过了一抹异光,想到在太子府里,几人当时被迷晕在一起的情况,那个时候,几人都醒了过来,但却不能说话,几人无意之中偷听到了太子良娣与人有染的事情,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后来,自己被冬梅救了出去,心慌之下的自己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俱都不能医治好自己的嗓子,不想在自己失望之际,这喉咙又没有事了,自己又可以开口说话了,自己当时就疑惑起了此事,究竟是谁给自己下药的?迷晕自己的人会是谁呢?她既然有能力给自己下药为什么不干脆毒哑了自己,可想而知,她当时并不想伤害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想来想去总是不得究竟,所有的疑点似乎都集中在这二小姐的身上,只有她才最有迷晕自己几人的动机,目的就是引得固伦公主前去寻找明心郡主,从而拉上太子,事件似乎该是这样,只是自己疑惑的是,箫二小姐既然要如此做,那她为什么要把她自己也迷晕,难道她不担心她自己会出事吗?再说了,看当时的情形,似乎她对于她自己被迷晕过去的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的,对于玉欣与人有染这件事,她当时也是极其吃惊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日给自己下药的人究竟是不是箫玉岚?李明珠绞尽了脑汁,也还是想不透这件事。
郭爱爱此时伸出手在李明珠的眼前愰了愰,满脸的不高兴,“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事情引得你如此出神?”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李明珠语气淡淡地道。
“什么往事?”郭爱爱一时间来了兴趣,非要追根究底问个究竟不可。
“也不是什么往事。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李明珠试着转移开了话题。
郭爱爱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刚才在说这箫二小姐的运气为什么就这么好,一个两个的男人偏都看上了她。”
“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销魂。”姚紫藤不满地插嘴道,眸子里一片嫉恨之色。
“哟,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有本事你生成她那样的脸去。”明心郡主此时已经离开了玉岚,正从李明珠几人的面前经过,听到姚紫藤满带讽刺的话语,实在是听不惯她满嘴的胡话,不由就打断了她的话语。
几人一看见明心郡主挺直腰杆站在她们面前,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俱颤抖着身子对明心郡主倾了倾身,恭敬地道:“见过明心郡主。”
明心郡主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叫她们起身,只是不满地对着这几人训斥道:“以后要说人坏话的,烦请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这样的公众场合,我们是很容易听到的。”
叶倾城与安倩雅听了,暗暗叫好,不由就对着明心郡主伸了伸大拇指,明心郡主看到后,一脸的傲娇,抬头挺胸起来,叶倾城与安倩雅却是噗的一声就笑开了,明心郡主瞧到这两人对自己揶揄的笑意后,恼怒地瞪了这两人一眼,咕哝道:“讨厌,让人傲娇一会也被笑成这样。”
“不笑,再也不敢笑了。”叶倾城与安倩雅赶紧求饶道,几人又笑成了一团。
姚紫藤随之咕哝了一句:“仗着自己是郡主就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还没有走远的明心郡主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恶作剧地回头对着姚紫藤一笑,“总比某些人没有身份就想仗势欺人的好。”
“噗嚇。”这一次,大家是俱都笑开了,包括李明珠与郭爱爱等人。
叶倾城拉扯着明心郡主走远了,这风波才就此过去,姚紫藤暗恨得锦帕都绞成了一团。
月色渐浓,众臣已大部分都喝得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宴会进入了尾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该散了,眼看着有的大臣此刻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惠宗皇帝这才笑着宣布宴会结束,众人纷纷走了出去,坐上各自的车驾往府而去。
玉岚与老太太、李氏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老太太的眼皮撩了玉岚一眼,神色复杂起来。
玉岚自是没有忽略老太太的这一撩,只是老太太不开口说话,玉岚也聪明地没有打断她的遐想。
最后,老太太终是对着玉岚开了口,也不顾及李氏在不在场了,也许在她的心中,始终都认为李氏是该知道此事的,“你是什么时候与惠宗皇帝有了交集的?这事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玉岚淡淡一笑,用手拢了拢自己面前披垂下来的乌发,轻言道:“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公布这件事。”
“哦。”老太太的眼里涌现了一抹失望,玉岚这话说了等于白说,从今晚之事看,是个瞎子的都可以看得出她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自己想知道的是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就瞒着家里的长辈交往的,不想,她却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透露。
李氏的眼神复变得狠毒起来,只是随即又稍纵即逝,一脸慈爱地拉着玉岚的手臂,亲昵地道:“我们家的这个丫头就是惹人怜爱,以后,我们镇国候府可就要靠她光耀门楣了,想着她不日就要出嫁了,这心里还当真是舍不得。”说到这里,李氏掏出锦帕做作地擦了擦自己眼角不经意留下来的泪,不舍地道:“也不知道这丫头何时就会离开我们,刚才也没有听陛下提起具体的时间。”
老太太的心却是咯噔了一下,陛下刚才当着众臣的面求娶了玉岚,它日应该不会反悔这件事吧?
玉岚却是好笑地斜睨了李氏一眼,这人还真的是时刻都不消停,以为用这招就可以挑拨离间自己与煜的感情吗?她可真的是想得太天真了,煜之所以没有给自己确切的时间,那是因为自己现在还不能嫁给他,自己现今的身份的罗刹国的熙耀太子而不单单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这样厚重的身份,在自己一天都没有恢复女儿身之前,那都是不能公开的,他是要以整个江山为聘娶自己,到时候,这就是两国的联姻,而不单单只是他想要娶自己这么简单了。
“岚儿,陛下可曾私下对你说过什么时候会下聘?”老太太浑浊的老眼一下子睁了开来,神色看起来似乎颇为担忧,陛下现在根基未稳,需要的是朝中重臣的支持,而这些所谓的朝中重臣,家里可都是有贵女的,这些重臣哪个不想着将自己的这些女儿嫁进宫中当皇后,自己好当这皇亲国戚,镇国候府门楣虽然不低,但与那些公卿世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陛下今晚一时间意气用事要求娶这丫头,明天不定上朝时迫于朝中重臣的压力就会撤销了这份婚约,毕竟他这都还没有下聘。
玉岚慵懒地笑了笑,轻言道:“不曾。”
老太太的神色却是愈加的担忧了,“孩子,这事依祖母看,是有点玄,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啊!万一,万一,陛下给你的只能是妃位,你将如何对待这件事?当然,祖母这也只是打个比方,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谁也都还不知道呢,不是吗?”
玉岚收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老太太道:“如果,如果他当真违背承诺娶了其她的女子,岚儿愿意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老太太大吃一惊,紧皱了眉头,随后,赶紧语重心长对着玉岚道:“孩子,你这样做似乎太过决裂了,须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他的心里有你,你退一步又何妨,很多时候,你的退让只会引来男人更多的爱恋。”
玉岚发出了呵呵的轻笑,再次拢了拢自己的乌发,眼里闪过坚定之光,“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不要说是一整粒,就算是一小粒,我也绝容不下,感情的世界里,只有所谓的爱与不爱,绝不会有忍让。”
这一次,不仅是老太太听了玉岚这话心内大震,就连李氏,内心深处也掀起了滔天大波,感情的世界里,只有爱与不爱,绝不会有忍让,这说出了多少女人的心声啊,谁不想自己是夫君心中唯一的妻子,可在这个世界上,这到底有多难啊!丈夫要娶别的女人了,自己只能笑着接受,因为一旦你对这事表示出了一丁点的不满,你就会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重者,那是会被逐出夫家门的,所以历来,谁也不敢幻想自己的夫君一生中只会有自己一个女人,而只会被教育成,做正妻的,一定要大度,当夫君要娶其他女子时,你要笑着替他张罗,鬼屁,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做的,又有谁会真正大度到笑着面对这一切的,除非这个女人并不在意他的夫君,在意的,谁会舍得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人。
老太太失神了一会,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安慰玉岚了:“你这样的想法是过于幼稚的,将来,等你经历得多一些了,你就会知道你今天的话语有多么的惊涛骇浪,祖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当中的苦,孩子,祖母不希望你因此而撞死在这一片沙滩上,从小,祖母的父母亲就教导你祖母,作为正妻的,凡事都要忍让三分,这样才会得到公婆的怜爱与夫君的疼爱,今天,无论你的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祖母也是这样教导你,未来的路是你自己的,凡事三思而后行。”
玉岚的眼里霎时就涌出了一丝泪花,敌人的刀光剑影不能使她屈服,来自亲人的真切关怀却可以让她溃不成军,玉岚没有吭声,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
“好了,这丫头最近一直都挺懂事的,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老太太就尽管放心吧。”李氏笑着调和道。
“她再是懂事,在长辈的眼中,也一直都会是孩子。”老太太的眼里恍惚间也涌现了一抹泪花,只是在它还没有降落前就拿出帕子抹了开去。
马车又开始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咕噜咕噜的马蹄声。
马车驶达了镇国候府的大门,玉岚跟着众人走了进去,候爷回头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终是开口说了话,“岚儿,你跟父亲来一下书房。”
“是,父亲。”玉岚应道,顿时引来了李氏与玉良不经意间的一瞥。
这一瞥,自然没有逃过玉岚的眼睛,玉岚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眸子,跟着候爷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