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车子的引擎声响起,几人循声看向铁门外面,全京都独独一辆的霸气军车闪电,不用问,也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
下一秒,一袭军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明显有片刻的愣然。
他按了门铃,金成睿听到动静,从别墅里出来,他也没开门,直接走到铁门边,两人一里一外站着,“有事?”
雷谨晫剑眉一拧,“妈的,没事就不能找你,赶紧给老子开门!”
金成睿沉吟了片刻,也不能莫名其妙地将人给挡在门外,只好开了。
雷谨晫进来,瞟了眼院子里的人,眼神在金玉叶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窒闷感,堵得他心慌难受。
最近他常常有这种感觉,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剥离,可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却又说不出,总之,这种感觉很是困扰,身为特战队领军人物,他也不应该有这种负面情绪。
“金老四,什么时候连老婆孩子都有了!”
掩下心底的异样,雷谨晫撇开眼,看着金成睿,语气疑惑而戏谑。
金成睿看了金玉叶一眼,眼神转向雷谨晫,眸光深邃而复杂,“你不是马上也要有了吗?”
如果他没记错,他的婚礼,和倪星悦的,是同一天,也就是说,八天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雷谨晫皱了皱眉,冷眸闪过一抹明显的烦躁之色,“别给老子添堵!”
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了庭院,进了别墅,雷谨晫取下军帽,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一向注重站姿坐姿的男人,这会儿也是全然不顾,就那么懒懒地将高大的身子抛在沙发里头。
金成睿倒了杯茶给他,“要结婚了,不是该高兴?干嘛要死不活的!”
雷谨晫没理他,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女人,睿智肃冷的寒眸少见地出现一丝迷茫,“金老四,那是你的老婆孩子吗?老子怎么觉得,是我的!”
不算重的一句话,说完后,他自己都愣了愣,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想要抓住,只是那思绪闪得太快,让他无从抓起。
他捏了捏犯疼的眉心,看向金成睿,“金老四,我最近老是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没什么头绪!”
金成睿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其实他挺同情他的,他们调查过,且从雷钧桀那里旁敲侧击中得知,在他受伤昏迷期间,雷战让人对他下了催眠,不知是篡改还是消了他脑子里关于丫头的记忆。
听说当时他挣扎得厉害,意志之强差点让催眠师破功,只是受伤太重,又被打了重度镇定剂,最后还是被催眠师得手。
不过,他和小叶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真能忘记,对他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
时间一长,身为人子,人夫后面或许还有人父的责任压在他身上,他也没那个精力去想别的,再说了,丫头过几天就走,雷家迟早要逼着他娶妻生子,与其在这份无望的感情中挣扎,还不如就这般放下。
雷谨晫听到他的话,深邃的眸子霍然一凝,“金老四,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金成睿敛了敛神色,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清冷而淡定,“意思是你目前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雷谨晫看着他,冷沉的墨眸透着一丝探究和深思,他想,对于夏绱,他永远也习惯不了,那种排斥感,别说生活在一起,就连她一靠近身边,他浑身就莫名的难受。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他喜欢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的身体莫名的排斥着,这种感觉矛盾且难受,对于这场即将来临的婚礼,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致。
看着他们忙活,他感觉不到半点欢畅和期待,有的只是如旁观者一般的淡漠与无边无际的烦躁。
两人都没有说话,客厅里陷入片刻的沉默。
金玉叶抱着哇哇叫的小肉包走了进来,月嫂跟在身后,“小姐,我去冲奶粉!”
金玉叶点了点头,出声提醒,“掺半支滴剂,最近看他有点上火!”
“得嘞!”
月嫂上楼去冲奶粉了,客厅里三个人外加一个小肉包,金成睿见他哇哇哭的厉害,连忙站起身子,从金玉叶手中接过,“小肉包,怎么说吃就要吃,一会儿都等不了!”
雷谨晫听着他那句小肉包和孩子的哭声,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胸口亦是闷得慌,他突兀地站起身子,语气急切,“给老子抱抱!”
金成睿一愣,看了眼金玉叶。
“小家伙认生!”
金玉叶嘴角漾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绪。
听到这个声音,雷谨晫心突然一窒,他转眸看她,眼前的女人很美,那种美不单单是她那张精致的容颜,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独特神韵。
只是,明明是张陌生的脸,为何他却觉得熟悉?
雷谨晫脑子有些混乱,他甩了甩头,重新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行了雷老二,没啥事赶紧滚回去做你的准新郎官!”
雷谨晫没理他,身子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微合着双眼,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一定见过!”
金玉叶垂下眼睑,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接过月嫂递来的牛奶,“四叔,给我吧!”
唰!
雷谨晫眼眸霍地一睁,他看着他们,眼露吃惊,“你们……”
“二叔,我喜欢这样叫你,二叔,二叔,二叔……”
是谁在他耳边说这句话?是谁一遍一遍地唤他二叔?
他知道,那人绝对不会是媛媛,可不是媛媛,那还有谁唤他二叔?
雷谨晫带着满腹疑问,神色恍惚地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