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沈湉赞许的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想明白这事的。”接着又看着外头的天色说道:“父皇的身体最多也就再支撑一年左右,如今冯妃母子异军突起。宠妃幼子,总是男人最钟爱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有一场硬仗可打了。”

顺着沈湉的视线,悠然也把目光望向了外面的蓝天白云,天空是澄净的蔚蓝色,朵朵的白云慵懒的躺在空中。看上去,是那样的安静美好!

悠然轻轻眨了下眼睛,心里默道:也许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了。

晚上回去以后,沈泽问她:“娘娘已经把皇上的事和你说了吧?”

悠然点点头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回,怕是要动真格了吧?历来夺嫡,哪回不是血雨腥风?赢了,她们一家自会更上一层楼!若是不小心输了,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接下来,沈泽晚上回家的时辰越来越晚,不止他,悠然惊讶的发现连自己的弟弟也早就牵扯其中了,她这回就是想拦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能是在心里祈祷一切顺利。

虽然暗地里活动不少,但是面上悠然还要装作一如从前的样子。该走礼的走礼,该预备的预备。就是新宅子那边的东西也依旧在紧张的筹备中。

悠然在心里暗暗琢磨了好几天,越想越觉得只要隆德帝脑袋没有进水,那么梁王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只是她心里到底有着诸多的不确定,因此趁着节前走礼的时候,暗中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里存了些东西。对玉檀、柳叶几个已经出去的丫鬟也是送了厚礼,只希望万一自家有什么不好了,她们能伸手帮一把。

很快到了仲秋节这一天,悠然照样吩咐下人在家里备了丰盛的晚宴。因着过节,除了分些月饼、点心之类的,还特意给家里所有下人都做了新衣裳,并且每人还多发了半个月的月钱。因此整个家里都是喜气洋洋的,谁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只有悠然心里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心焦,这回沈泽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沈汐正在悠然房里说话,见到大哥,还笑着打趣道:“今儿可是仲秋呢,哥哥也不早点回来!”

沈泽点点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还编排起你哥哥来了。原本,我还给你带了一样礼物的,现在嘛……”

闻言,沈汐冷哼一声:“一点子小恩小惠的可别想打发我,得是好东西才行。”

沈泽笑着打开一个锦盒,顺手把盒子放在圆桌上说:“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好东西?”沈汐闻言,走了过去,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支玉兔捣药的白玉钗。那钗身和玉兔都是用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刻的,只在玉兔的眼睛处嵌了一对米粒大的红宝石,愈发显得精致灵动。

沈汐拿起钗子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家嫂子,忙道:“哥哥只给我带了礼物吗?嫂子呢?”

沈泽微笑道:“总算你嫂子没有白疼你一场,你嫂子的在这里呢。”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递给悠然道:“看看,喜不喜欢?”

只见里头是一对碧玉竹节梅花簪,玉质细腻温润,雕工上乘,正是悠然喜欢的风格。

沈泽站起身来,走到悠然跟前,亲自帮她将簪子簪在发间。甘松连忙取了小巧的镜子过来,悠然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恰好她今日只戴了一支碧玉孔雀钗,与这对簪子倒是正好相衬。透过镜子,她看到沈泽正在对自己微笑。不管将来如何,来这里一趟能遇到这人,人生就算是圆满了。

晚上一家子自然是吃了一顿热闹丰盛的晚宴。只是第二天,宫里传来的消息就让人不那么愉快了,皇上昨日在宫宴上大赞六皇子,并且亲口封他为越王。

这样一来,现在的诸皇子中,除了周王这个明显已经没有夺嫡希望的,越王是唯一有希望和梁王争夺太子之人。

一时之间,朝中风云愈加诡秘起来。

风波将起,夺嫡大战即将开始,然而我却华丽丽的卡文了。大家不要着急,让我好好捋一捋……

第三百七十六章 心大得很

不管越王一系如何春风得意,作为梁王妃娘家人的悠然只管一如平常的安静稳重,甚至比以往都还低调些。沈湉也让人传话出来,让娘家人此时务必要安分一些。忠国公那边也加紧约束自己家的族人,不许族人在此时惹什么乱子。

就连八月二十九韩氏的生辰今年都没有大过,只是一家子在一起吃了个便饭,外头送的贺礼一件也没收。有相熟的人家来问,韩氏只说:“家里的老太太病情加重了,实在没有过寿的心情。”

明眼人一听这就是托词,谁不知道白氏老太太已经在躺了好几年了?只是忠国公府既然可以低调,大家也只好一笑置之,有那家境艰难些的暗地里还庆幸省了一份贺礼银子。

韩氏还拿出了一千两银子捐给了京中的慈善堂,只说是为家里老太太积福,沈湉后来也添了一千两银子,顺势也赚了一把好名声。

到了九月里,悠然一家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宜,因着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提前安置好了,因此到了初六这天,一家子只带着锅碗等物和一部分的细软到了新宅子,就算是搬完家了。

既然韩氏连生辰都没过,那悠然家里也就没有大摆乔迁宴。沈泽告诉悠然说:“若是有人问了,你就说,这会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利落,等到正月里头一起摆宴招待大家。”

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态,许多人家并不是搬完家接着就摆宴的,因此也没有显得特别突兀。

等他们搬过来之后,方心素又来了一趟,除了一些贵重的摆件,还有两幅她亲自画的画卷。如今方心素的画在京城也是颇具名气,她的画本就上乘,又不肯为了几两银子委屈自己,等闲人想求一张是难上加难。

悠然打开瞧了,赞道:“你这画艺是愈发精进了。”说完将其中一幅《蝶戏兰草图》当场就让人挂到自己的书房里去了。

方心素游览了大半个院子,笑道:“你这院子也算不得不雅了,我瞧着比起一些书香世家的院子来也不差什么。”

悠然谦虚的笑道:“人家的院子有些都传承了一二百年了,我们家怎么敢和他们比?不过是没人约束我,由着我自己的心意来吧。就这么个五进的院子,屋子没有大修,你猜光收拾花了多少银子?”

方心素轻笑着摇摇头:“这个还真算不出来,不过瞧着这里头色色精致,指定花的不少,总得两万两银子吧?”

悠然笑着伸出了五根手指:“差不多花了这个数。”

就是一向散漫的方心素也被惊了一下:“这么多?这套宅子买下来也不过两三万现银吧?幸亏你没有婆婆,要不还不心疼死了?”然后笑着调侃道:“你这么败家,沈大统领就没有说什么?”

悠然笑道:“他自来不大管这些的,再说这些银子又不是一把花出去的,前前后后收拾了两三年的时间,一年摊下来不也就一万多,也不算太奢侈。再者,这里头有一小半是花的我自己的私房银子。我是想着,这套宅子收拾好了,是预备住到老的,干脆一次性的捯饬好了,省的以后再添些麻烦。”

方心素闻言笑道:“反正,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丫鬟报说理国公夫人来了,正在外头下车。悠然与方心素对视一眼,悠然笑道:“虽说是不速之客,但是既然人家来了,总不好拒之门外,我去迎一迎,你先到花厅喝茶。”

悠然迎到垂花门处时,程氏正好刚从轿子上下来,悠然上前两步笑道:“没想到夫人今日会来,有失远迎了。”

程氏亦笑着回道:“冒昧来访,沈夫人不嫌我唐突就好。”悠然忙回复道:“夫人说笑了,您一来,就令我们家蓬荜生辉,欢喜还来不及呢!里面请。”

说着,两人相携着往里走。程氏一边走一边看,嘴里不住的称赞,还问道:“也不知道府上请的是哪位画园子的大师?这图纸画的可真好,既大方又别致,总之是说不出的好看。”

听了这话,悠然边上的几个丫鬟都笑了起来。程氏有些疑惑,悠然笑道:“夫人真是过奖了,不过这么个小宅子,也不值当请外人来画图纸。不过是我自己随便画了一下而已。”

程氏有些惊讶的笑道:“没想到沈夫人年纪轻轻的还有这等才华,真是难得!”

悠然回道:“谈不上什么才华不才华的,只是自家的院子,还是自己住着舒坦最重要。若是换了旁人来画,最终造出来的都不知道是谁喜欢的宅子了?”

程氏点头道:“难为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明白。”心里对悠然更加看重,许多人活了一辈子都糊里糊涂的,这位沈夫人倒是难得的通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