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人多,所以厨房也大。还特地分了内外间。
外间摆着餐桌餐椅,干净明亮,一点油烟味都没有。
只见一个身穿一字肩收腰印花群的女人正坐在床边,小口地啜着一碗汤水。
孙奶奶凝神一瞧自己放在桌上的绿豆汤全都不见了,当场怔住了。
江星橙自然也看见门口的两人,放下粉彩描花瓷碗,曼声道:“本来还想请你喝一碗绿豆汤的,可这汤熬得不错,剩下的我让佣人送我妈那儿去了”。
江家的下人都知道江星橙高傲跋扈,见着她大多都会绕道走。
可孙奶奶盯着汤熬得透糯,巴巴地等着艾笙回来。现在竟然全都进了别人肚子里。
老人家有些委屈地垂下眼,不想让艾笙和江星橙起冲突,便强笑道:“这汤能勉强入得大小姐的口,是我的荣幸”。
“比起琼浆玉露,这个的确是只能勉强入口。这汤是给你旁边那位熬的吧?我故意喝光,就是想让你认清楚,谁才是付你工钱的主子!”,江星橙越说目光越冷。
一线化妆品包装出来的五官微微狰狞。
她是江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打小也是被江世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谁知道父亲走后,江家人一个个地越来越不把她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
巨大的落差让江星橙的内心日渐扭曲。
所以她高傲,藐视一切,以此来故作强大。
可如今荀艾笙来了,爷爷就像疼爱姑姑那样,一切以她为先。
危机感和嫉妒就像两种易燃易爆的燃料,稍不小心就要擦枪走火。
正逢今天她看见孙奶奶特特熬了汤为艾笙解暑,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了。
不能和爷爷对着干,还治不了一个毫无后台的老婆子么?
孙奶奶在江家做了二十来年的工,年纪大了,江世存见她无亲无故,发话让她在江家养老。
她本就觉得自己一副老弱残躯,在江家尸位素餐,感激又过意不去。
这下被江星橙恶意地刺激,人更显得矮了一截,嘴唇发白,老泪纵横。
“表姐,你对我看不顺眼就罢了,可孙奶奶却没有得罪过你”,艾笙挡在老人家前面,寒声说道。
江星橙的眼里只有主子和下人,和尊老爱幼的美德绝缘。她抱着手臂,下巴微抬,“她也算半个江家的人了,我这是在教她,要有自知之明”。
艾笙气得两手握拳,“一个没有教养的人,也好意思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