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的刺耳声响,在北方大地久久回荡。
机会,青睐的是有准备的人。
与人才济济、群星闪耀的秦国相比,匈奴这个崛起于北方的异族和这个时代的其他草原部落一样,因一人的强大则强大,因一人的死去而衰亡。
右贤王折兰松花的军事才能,与冒顿相比,相差甚远,与计谋迭出的李原相比,也要相距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从秦军进入河西以来,折兰松花就被秦军牵着鼻子走,楼兰的匈奴使团游说失利,使得河西匈奴人陷入到两面夹击的危险之中,再往后,秦军奇袭部队对焉支山一带进行破坏打击,他又一次次的分散有限的兵力,这使得在乌鞘岭、盖藏城一线的正面,匈奴人的力量从略占优势变为了劣势。
而更加严重的是,随着后方一个又一个坏消息的传来,匈奴人的士气也在一天天的低落,只是依靠部落松散联盟出兵的匈奴人,在听到本部落被秦人劫掠、妻儿被杀戮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兴致。
就在冒顿为河西战事不力而恼羞成怒,并决定派出一支五万人的精骑增援时,一直保存实力的李原在获知西域联军到达之后,终于下令秦军对匈奴右贤王余部全力一击。
三万秦军主力部队如铺天盖地的黑色洪流,汹涌的向着匈奴人并不高大的堤坝冲了过去,顿时坝塌人亡,一片狼籍。
盖藏城下。
匈奴人死伤累累,被留在大部队的二千月氏重步兵怀着收复家园的愤恨,担当起了第一波进攻的先锋。
后阵。
三十辆抛石车被集中推到战场前沿,现在,它们无需担心匈奴骑兵的突袭了,一块块的锋利棱角石头被堆积在了抛石车的后面,这是二千月氏士兵从祁连山脚下一点点肩扛硬拉搬运而来的。
为了盖藏城这个月氏人的故土圣地,这些月氏兵拼命了。
在月氏人的两翼,骆甲部骑军、甘勇部骑军、还有章邯支援上来的一部新卒,成为了进攻的大部队。
一个多月的对峙,让这些身经惯战的秦军将卒心里憋了一团火,尤其是当听到插入敌后的曹信军、李仲翔的西域联军屡屡取得战果时,更让这些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别人都是第二的将卒们火气直往上冲。
“杀!”
“占领盖藏城,会师焉支山!”与其余两支秦军部队会师的口号一经喊出,就让秦军上下士气高昂。
总攻的时机终于来临。
三月二曰。
秦军在黎明时分,突然发动了对乌鞘岭、盖藏城一线匈奴人的总攻,已经知晓后方不稳的匈奴人已经没有了死命抵抗的念头,开始时是一个又一个小部落悄悄的脱逃,然后即是全军的大崩溃。
对于习惯骑马征战的匈奴人来说,天为被、地为床,只要有马在,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他们放牧生活的居所。
匈奴人大败。
秦军一战歼敌二万余人,右贤王折兰松花绝望了。
大儿折兰雷在白龙堆误中秦、西域联军埋伏,惨死于荒滩之上,二儿折兰怀恩在楼兰被扣留,生死不明,折兰部落的未来被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苦战不支的折兰松花,最后在弱水西岸被秦将曹信追上,一矛刺死于马下。
失去首领的匈奴各部随即或投降秦国,或惊惶失措的卷起帐篷,向着漠北的王庭方面逃跑,河西对于他们来说,就象是一个美丽的幻梦。在这个梦里,他们只呆了不到二年的时间就无奈的退出了。
秦、匈河西之战硝烟在持续了二个多月后,渐渐散去。
一场局部战事的结束,让秦国终于打通了河西走廊,成功的将秦国与西域诸国连接起来,滞留在楼兰、于阗、精绝一带的胡人商贾们在听到匈奴人被驱逐之后,一个个欢呼着赶着驼队透过沙漠来到秦军占领的地方。
——。
同年,二月末三月初。
一场关系匈奴未来的大会盟在北海(今贝加尔湖)举行,也正是这次会盟的原因,让冒顿错过了亲自领兵增援河西的机会。冒顿在轼父,自行接任大单于之后,虽然战功显著,但在匈奴内部,不同的声音一直存在。
这次的百部会盟。
目的就是在匈奴各部内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机构,并从中选出一名大单于,这是匈奴部落联盟体系下最为重要的一个不成文制度,冒顿非常渴望通过这次的会盟,真正的成为匈奴诸部无可争议的大单于。
会盟的过程波澜不惊,仅有几个小部落表示对冒顿轼父行径的不满,不过很快,这些没眼力的家伙就尝到了苦头,彻底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