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滨城说,“我打算进山打猎,你打算做什么啊。”他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许多无法磨灭的精力和野性,打猎是最适合他的职业。
琉夏说,“我在历城的时候就看到,那成衣铺的衣服绣工粗糙得很,我想以我的手艺,做些刺秀的活儿,总不成问题。”
穆滨城说,“你当心眼睛受不了。”
琉夏也说,“你当心猛兽。”
穆滨城笑了一下说,“我们各自量力而行。”
琉夏答道,“好吧”
琉夏觉得眼前的际遇,跟自己遇到穆滨城之前的设想大不相同。
她以前想着,要自己的男人,用她的那笔钱,去其它的城市做个小买卖。再加上她在刺绣和厨艺上还有些手艺,将来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也是有成算的人,不想自己一时头疼脑热出来,今后却吃不上饭。
可是现实情境却是自己的男人要回农村,她也就毫无怨言的跟着回了农村。男人并不要她的钱,因为对方居然比她更有钱。
至于穆滨城,当然不可能去经商。他曾经也算是富贵到了极点,现在归隐山林,虽说不一定非要种田,却绝不可能再想要去追名逐利。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宽敞的官道上。
现在这个时段,官道上并不冷清。
这里离县城本来就近,所以能看到很多背着背篓,挑着担子的人,从县城的方向走过来。这些都是一大早去县城买卖东西的人,他们已经办完自己的事情,现在是要往回走了。
虽然路上总是有人,有时还能遇到对面来的驴车骡车,可是因为路面足够宽敞,所以马车终于能够慢慢的跑起来了。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穆滨城就带着琉夏来到了县城。
这个县城叫做洺县,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小县城,城外没有城墙,当然也不像府城那样进出需要缴纳入城费。
不过这个小县城还算繁华,因为那环绕县城而过的那条河,是连通南北运河中间的一条小支流,诚然那些手眼通天的大商家,没理由特地绕路到这个物产并不丰富的县城来。
可是县城本地的小商人却能利用这条水道,将洺县的一些产物运出去,又能将外面一些便宜的东西运进来卖。
只要能有货物能流通起来,那此地必然就会繁华热闹。
穆滨城的老爹穆荣就持有支持通商的观点,可那些文臣们,说他是利欲熏心,皇帝也觉得应该让更多的人回归土地。
那时候皇帝还只是北方的霸主,天下并不太平,穆荣想着打仗的确要粮食,也就没有多加争辩。后来,穆荣因为妻子的亡故,心火都快灭了,也就没再管这样的事情。
三年前穆滨城从北方边境回到京城,再调入征西大军的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穆荣还曾经对他提起,“那些龟孙当年反对经商,现在那个不是那些大商家私底下的保护人。皇上呢,他害怕有人成为第二个他吧,所有人最好都老实木纳一点比较好。”
那天穆荣好不容易父子团聚,所以喝醉了。幸好整个护国公府,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就将大部分的下人遣散了,那时身边并没有人,要不然,那些话传出去,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次日酒醒,他又变成了一个韬光养晦,或许是庸碌无为的糟老头子。
马车随着出城的人流的反方向进了城,之前琉夏她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直接就沿着官道走了过去,并没有进城。
这次还是两人第一次到洺城来,于是就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慢慢悠悠的走着。
琉夏看到街道并不宽阔,道路两边还总要摆地摊的人,他们的马车经过时,道路两旁的行人都需要想办法避让他们。
琉夏觉得他们这样不好,给别的走路的人增加了障碍,就对穆滨城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车停着吧。”
穆滨城指着前面百丈远的一座三层楼说,“我看前面有家酒楼,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把车寄存在哪儿。”
其实穆滨城也早就想把车子寄存了,进城就看到那三层的酒楼,三层楼是县城里最高的建筑了,穆滨城远远就看到他家飞扬的幌子上洺城酒家的字样。
可是车子在人流中的行进速度太慢,迟迟没有到达预定的目的地。
他们从家里到城里,通共不过一刻钟多一点,从进城到坐进酒楼里,就足足花了一刻钟。
刚出门的时候,琉夏还觉得不饿,可现在早上只吃了一点玉米糊糊的琉夏,觉得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好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坐下没多久,就把两碗米饭,并一份青椒肉丝,一碗素菜汤,用托盘端到了他们面前。
眼看东西就要放在桌上了。
“啊~”楼上忽然摔下来一个人。
坐在琉夏右手边的穆滨城,只来得及把琉夏拉着躲开,饭菜和桌子一起被摔得稀巴烂,伙计也被牵连到了,同样摔倒在地。
第22章 被捕
虽说是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可是琉夏走进这家酒楼的时候,发现酒楼里吃饭的客人并不多,这也许就是他们上菜特别快的原因。
一个县城的消费能力本就有限,若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又有多少人舍得到这样一家酒楼来吃饭。
如前所述,那么这酒楼修的如此高大繁华,就显得很不合常理。
但是所有看似不合理事情的背后,往往存在合乎利益的解释。
因为这家酒楼盯准的食客群体,并不是洺城本地的贩夫走卒,而是经常会在洺江码头停靠的过往商人。
能在水上做生意的人,可谓各个身价不菲,对待这群人,当然需要要有一家配得上他们身份地位,有档次的酒楼。
所以这家酒楼平常看起来似乎生意冷清,实则暗中却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