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如猫咪的白虎眯着眼,也不知将她的话有没有听进去,喉咙发出小小的呼哝声,像是在享受,俨然的就像小时候从施家主母手里见到的那只白猫。
探听到她内心声音的南苍术在得知小妻子将他和那等渺小的生物作比较时上方长长的虎眉动了动,垂眸下去,爪子一抬,按住了锦娘的脑袋。
小家伙不像话,我的身份岂是那些小猫小狗能比的?
锦娘被它突然来的这动作弄得一愣,而后在看到它那双和那人很相似的眼睛后顿然觉得可爱又好笑,想象着自家夫君若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做这个动作会是什么样子。
南苍术心中扶额,没想到他这个小妻子的内心还住着这么一个顽皮的人,看来平日里她是在压制自己的天性了。
想到这,南苍术放下爪子,将人含到了怀里,伸舌去舔她的脸。
没有恶心的腥味,也没有本能的恐惧,锦娘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忍不住去推它的脸,咯咯地笑:“小白别弄,很痒的。”
说完,娇柔的声音笑得好生欢乐。
……小白。
南苍术停下动作,想着自己分明身份尊贵却被人叫如此蠢的名字,顿时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虎头一埋便对着那娇嫩的脖子一口下去。
锦娘呼吸一滞,感觉到脖子上来自身前野兽的尖锐牙齿,有那么一刻是紧张的,然,感受到它只一口后便轻轻地在她脖子啃咬,那动作丝毫没有伤她半分的意思,锦娘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内心跟着柔软起来。
“如果你没有这么大的话,真想把你带回家养着。”
说来也是奇怪,除了前两次刚见面的时候她会怕以外,后来的几次见面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想亲近,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和一只老虎这么亲,会不会觉得她是怪物?
好笑地摇了摇头,锦娘往下看,口中呢喃:“怎么这么久?”
会不会遇上危险了?!
心下一紧,起身拎起灯笼便对白虎说道:“小白对不住,我有些担心我夫君,我相信你也听懂我的话了,这几天一定要当心,不知道下次见面什么时候,但等风头一过我就会来找你。”
说完,弯腰在那圆圆的脑袋上蹭了蹭,挥手转身往下走。
白虎在她走后起身,高大的身影随着光的走远越拉越长,眼看着那小身影走远,琥珀色的眼睛一眯,转身隐没在黑夜之中。
“夫君!”
山上太安静,任何一点声音都听得清楚,锦娘屏住呼吸听着周围的动静往南苍术先前去的方向寻去。
时间太久了,锦娘拎着灯笼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想到那人是不是真的遇到危险,她这心就跟蚁噬一般焦灼不已,再一想要不是因为她担心白虎那人也不会说陪她上来,可现在……
“夫君!”锦娘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看着眼前的一片黑,一种恐惧终究还是渐渐升了起来。
“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自边上响起,锦娘猛地一震,扭头看去,身材高大的人正往她这边走,锦娘心里激动,二话不说上前扑到了他怀里,方才安心下来。
“你半天不回来,我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出事了?”南苍术抬手摸着她头顶,与平日里比起来,声音温柔不少。
“嗯,”锦娘抬头看他,看他头上一片枯叶,伸手拂了去,“我见到小白了,好在它没事,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
她好像,也有一点瞌睡了。
“小白?”南苍术皱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分明一点都不霸气。
“对啊,”锦娘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笑着说:“它身上好多地方都是白的,还毛茸茸的,小白,这个名字是不是很适合?”
小妻子目光带笑,模样娇俏,南苍术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想泼冷水,生硬地点了点头,“是……”
个鬼啊……
还好他娘不知道,要是被晓得,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
“行了,山上风大,回吧。”拿过锦娘手中的灯笼,南苍术在她面前蹲下,宽阔的背对着她,意思明显。
锦娘抿嘴,眼中笑意正浓,红了脸倾身上前。
南苍术随即起身,掂了掂身后不值得一提的重量,迈着大步往山下走。
翌日。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锦娘的丈夫。”
回南家的必经之路上,村里一大婶一见越走越近的人便拉了拉边上的人,一个劲地指着那人说道。
南苍术远远的就看见那两人在看他,却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经过了他们。
“前面的人,麻烦等一下!”
一身衙门装着的男人按着腰间的剑走过来,脸上微微横肉,跑几步路便喘起来了,到了南苍术面前笑了笑说:“我是衙门来的,听人说你就是姚锦娘的丈夫?”
南苍术抬眼看了他两眼,“嗯。”
那人见他面色不愉,只当是刚失了妻子伤心难过,于是也不在意,安慰地往他肩上拍了两下,说道:“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逝者已矣,你也要想开点才是。”
南苍术斜眼看了一眼被他拍过的地方,俊眉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那人看他垂眸,以为是在难过,叹了口气,惆怅地说:“是这样的,我们县太爷听说了这事,所以专程派我们过来帮助你们,以免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关于你们山上有老虎的事,你见过那只虎吗?”
南苍术只看了他一眼,想也没想便回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