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 / 2)

“苍术……苍术他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连……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为了把你从体内逼出来,你知道……你知道他受了多大的伤害吗?”

没错,她是答应得好好的不让锦娘知道这一切。

可如果为了隐瞒,就必须要让她儿子的付出付之东流,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锦娘想蹲下身子去扶她起来的动作顿住了,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迟迟反应不及。

曲柔看着她,眼泪打在地上和那晕开的药融合。

“为了不让你担心,他……他在你面前永远都装得若无其事,他就是不想你担心,怕你难过怕你伤心,我……我也知道这回能抓住青鸠,锦娘你功不可没,可……你知道吗?从他醒来,从你受伤后不久开始,你每喝的一碗药,里面……里面都有一半是他的血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从小到大,他虽不喜言表,但对她和宸郎都是极好的,即便只是单纯的训练,他若是哪里受了伤,她都心疼的要死,更别说这回要这般地耗费自己的性命。

“他……他的血……”

锦娘脑中嗡嗡作响,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心里慌乱一片。

曲柔深吸一口气,捂嘴抽泣,连着好些天的担忧或许别人不能明白,但她却体会得真切,担心儿媳身上的伤,担心儿子身子不支,近一月来,她几乎每晚都没有好好合过眼。

可如今却……

“娘,娘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锦娘呆愣了片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去扶着曲柔的胳膊一个劲认错。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曲柔扭头,在看到她脸上那明显的掌印后,曲柔心里又愧疚又心疼,再也忍不住,扑到锦娘怀里便哭了起来。

锦娘死死咬着唇,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娘,我不该……我真的不该,”锦娘边安抚,边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尽管脸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但她也知道沾水后的后果,在得知自己这身的伤会好得这么快的原因后,她更加不能让自己的无能毁掉他所有的付出。

曲柔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认错,心里揪成一团,再想起儿子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过了一会儿,怀里人的哭声总算小了,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锦娘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忍着喉咙的痛楚垂眸看着曲柔,道:“娘,我想见他。”

没有过多感触的话,锦娘只看着曲柔,眼里憋着泪意。

曲柔知道自己方才一时激动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也能想象到儿子知道后会是何种反应,但她却也很清楚地明白,锦娘于苍术来说是何等重要,而苍术于她又是何等重要。

看着锦娘,她心里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触,她觉得,既是真心相爱,便容不得半点欺骗,即便是善意的谎言,若不说穿,到最后也可能造成伤害。

于是,思来想去后,曲柔面对锦娘点了头。

锦娘抿紧了唇,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扶着人起来,曲柔看到她脸上的红印,颤抖地摸了上去:“对不起锦娘,我……我只是……”

当时看到苍术的血就那样被糟蹋,实在忍不住,所以就……

“一点都不疼,”锦娘使劲摇头,扯出一丝很牵强的笑,“娘打的很对,是我太不懂事,是我太蠢,连这种事都想不到……”

☆、第227章 实情,大猫的温柔

她该早发现异常的,他每次来见她的时候脸色都一次比一次白,说话再不像往常那样有精神,她早该想到他一定为她做了什么,早该想到以他的能力怎会容许自己那般虚弱。

曲柔刚收回地泪意又上来了,锦娘担心她又哭,连忙给她擦了擦脸,说道:“娘,趁着时辰还早,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闻言,曲柔忙反应过来,在脸上抹了几把后就把高进给叫了进来,然后只简单地收拾了下就带着锦娘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锦娘这才从曲柔口中得知,她夫君之所以会沉睡那么久,完全是因为将她从体内逼出时受到了太大的损害,且又在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每日放三小碗的血。

即使不曾看到他为她放血的样子,锦娘即便只是想象,心里也如窒息般的疼。

忍了好久的眼泪终究还是在进屋后见到床上的雪白大虎后决堤而出。

“嫂子?!”

南苍颉最先发现院里的气息,待他从白虎身上下来,刚化为人形,锦娘便小跑着进来,南苍颉受到了惊吓,怎么都没想到本该是歇息的时辰,最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母妃,不是让你好好守着嫂子吗?你怎么把人给带来了,你……”

南苍颉的后背顿然一凉,还未将话说完,身后的冷意就深了几分。

完了……

“夫君,你不要怪娘!”锦娘撕掉面纱跑过去,一把就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蹭,眼泪簌簌往下掉,“是我逼着她带我来的,一切都是我逼娘说的,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的模样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的周身变得更好看了,也更让她心疼了。

南苍术本是迷迷糊糊,恍惚间有闻到熟悉的气息,以为那只是梦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娘。”他暂且没有体力化形,但眼中的怒意却明显,只一声,曲柔的身子便抖了抖。

“别……”锦娘抱着他,眼泪打在他的皮毛上,湿漉漉的。

曲柔看得不是滋味,拉了南苍颉到身边,而后看着南苍术,说道:“是我说的,我全部都告诉锦娘了,你若想发脾气,等你好了随时都欢迎,但现在,你给我好好躺着!”

她很少对儿子真的发过脾气,因为他从小便懂事的紧,也知道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把她这个当娘的怎么着,会害怕他生气,只是因为不想让他不高兴。

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的误会,不想再看到他的付出被浪费。

“苍颉,我们走。”拉了南苍颉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然实则母子俩却守在北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