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术没有让他起来,冷哼一声道:“既是有罪,就该早些来认罪,事情已然过去三月,你竟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是准备让本王亲自请你吗?”
若不是因为他小妻子先前有话,他怎会留那施矜月到现在,礼部尚书施朗至今都不知自己的女儿究竟犯了何罪,还当那施矜月当真是因为迫害老五身边的姬妾而被关押了起来。
“王爷恕罪,”云萼低头,“微臣实则早就想来负荆请罪,只因家父卧病在床,加之太学院又走不开,只好延误至今,还请王爷责罚。”
闻言,南苍术眯眼看了看他,把人给叫了起来。
“罢了,这事也由不得你。”
南苍术微叹,对族人,尤其是对忠心的族人,他向来都是宽恕的。
云萼起身,得到应允后坐于对面,问道:“早时让人去王府给王妃送了些东西,不知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提到自己的小妻子,南苍术的神情柔和了些,“还好,就是那一身的伤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想着,不禁有些怅然。
云萼看着他,勾了勾唇,道:“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还真是令人艳羡,相信王妃不日便会痊愈。”
南苍术挑眉,“但愿。”
虽说不知究竟是何种原因,但至少近日看来似乎真有好转。
“王爷,王妃准备何时去牢中?”云萼看着他,沉思后问道。
南苍术闻言看了看他,说:“后日吧,后日我送她去,届时你在那候着便是。”
小妻子说想见见云萼,但显然不可能单独见,于是他便决定趁着那日去牢中看那个女人的时候顺道把云萼也带上,再顺道让那个女人认清自己的位置。
云萼哂然,心想他当初之所以和施矜月有往来,完全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机会遇上,觉得她是个有才华的女子,所以才有了交友的想法,没曾想后来竟演变成这样。
还真是世事无常,谁会料到好好的一个女子为了一个“情”字变成这般,只可惜的是,他生来薄凉,命中的那个人还不知会不会来呢。
两人闲聊了几句,南苍术想早些回去看锦娘,所以只说了小会儿便起身回府。
锦娘因着身上的伤不能在日光下久晒,所以在院里转了一会儿后就回屋了,曲柔过来和她聊了小半个时辰,而后因南宸回府就回了自己院子。
锦娘看了小会儿书便困意来袭,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南苍术回来看见的就是小妻子手里的书已经掉到了地上,身上也没盖东西就那么睡了,不由得皱眉过去将被子扯了过来准备给她盖上,只是刚一动,锦娘就惊醒了,看见是他,松了口气。
“见到云萼了吗?”
锦娘被他抱进了怀里,打了一个呵欠。
“嗯,”南苍术应了一声,“后日他会在狱前等着,届时我送你过去。”
锦娘闻言“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没再搭腔。
南苍术蹙了蹙眉,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问道:“怎的这两日这么瞌睡?可是哪里不舒服?”
之前也只有受伤的前几日总是睡觉,现在都好得只剩红印了反倒比先前睡得沉了。
锦娘在他怀里蹭了蹭,嘟囔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想睡。”
说着,抿了抿嘴,随即在南苍术说话前抬了头看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线。
“夫君你说,会不会是有小宝宝了?”
距离那次异常的感觉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曾在医书上有看过关于怀孕这方面的东西,加之她这个月的月事似乎延后了几天,前两天她还在想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她的月事向来都是很准的。
“你……你是说?”南苍术的脸色一变,抱着她的手都收紧了力道。
“我猜的,”锦娘瘪嘴,一只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两天总是做梦,梦见和你长得差不多的小家伙,开口喊我娘。”
梦里的小东西和他一样,浑身上下雪白一片,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南苍术看着她,觉得心尖儿有些颤。
锦娘闻言抬眼看他,眨了眨眼说:“本来是想给你说的,最后不是忘了吗?而且又只是个梦罢了,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所以她还在观察,在没有明显的感觉之前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什么小题大做,”南苍术不赞同地把人往怀里紧了紧,说:“你自己的身子应该最清楚才是,你老实说,这两日除了嗜睡,可有别的异常?”
他对这个完全不在行,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不就表示他马上要当爹了?
锦娘看他一脸紧张,忍不住笑,但却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掰着指头细数:“想吃酸的,饭量也大了,很容易疲惫,想睡觉,嗯……月事也没来……”
最后一句说着说着没声儿了,南苍术正准备问最后是什么,锦娘就抬起了头,瘪嘴说:“夫君怎么办,好像真的有宝宝了。”
这些症状,不都是书中都记载过的吗?
“有了还不好?”
南苍术心里微微有些激动,但还算沉着冷静,加上小妻子的反应让他有些纳闷。
“不好,”锦娘摇头,在他脖子上蹭啊蹭,“以后就不能和你单独过了,小宝宝会打扰我们。”
虽然她是很愿意生下他的子嗣,但一想到他很有可能在以后关心孩子比关心她还多,她就不高兴,很不高兴,而且之前他之所以做了决定,完全是为了防止她被青鸠伤害,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所以她,后悔了。
南苍术还以为她会说出怎样的话,没想到竟是这般孩子气的言语。
一时失笑,放了人到床上,勾起了唇角,“我看你是不想因有了身子不能和我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