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术说了句“免礼”,待云萼抬头后锦娘便冲他点了点头,顺带将人打量了一遍。
也难怪施矜月痴迷了,云萼不仅相貌出众,更是祥明不可多得的才子,这样的男子,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进去了。”南苍术一垂眸就见自家小妻子当着他的面盯着别的男人瞧,即便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但心里就是不得劲,于是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锦娘闻言收了心思,抬头就看到他绷着的轮廓,心下失笑。
到了狱中,南苍术屏退了看守的人,而后便让云萼和锦娘进去了关押施矜月的那间牢房,自己则坐于外面喝茶,那些个狱卒一看是这大人物,哪里敢怠慢。
牢中偶尔会传来几声怪异的声音或者被关押之人的求饶声,锦娘一一经过,在过了两个转弯处后总算是到了单独关押施矜月的地方。
昏暗的牢房里,只最高处有一扇小天窗,阳光透过那窗户照射进来,锦娘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施矜月还是穿着那日去王府见她时的衣裳,算下来也三个多月没有换洗了,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若不是确定这里关的人是谁,锦娘在第一眼还真没认出那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脸上脏污一片的人是施家正儿八经的嫡女,是被施朗和周菁玉宝贝在心上的乖巧懂事的施家长女。
听到有人停在了门口,施矜月的身子猛然一震,以为是有人过来放她出去的。
可没想到才一抬头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一张是她梦里梦外想念的人,另一张则是导致她入狱的罪魁祸首!
“姚、锦、娘!”施矜月“腾”地从地上起来,一上来就扑到了门边。
云萼自然是不会让锦娘受到伤害,所以施矜月一上来,他就护在了锦娘面前。
他的动作让原本就嫉恨锦娘的施矜月顿时怔住了,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口中念念:“云萼,云萼你……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云萼……云萼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两年前的偶然相遇让她沉迷于他这个人,甚至茶饭不思彻夜不寐。
可奈何他为人正直,一心只将她当做友人,即便是有书信往来,其中写的东西也都毫无一丝男女之情,所以她心痛,她难受。
在得知自己要嫁进凌王府时,她曾给他书信一封表达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
然而那封书信她却一直都未曾收到回信,就那样杳无音讯。
后来不得已,她只有跟施燕然一起嫁进凌王府,于她来说,凌王府不过就是一座牢笼,而她,不过就是她父亲为笼络五皇子投下的一颗棋子,所以正侧对她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她自始至终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云萼一人,可奈何五皇子为了在她父亲面前装样子,日日去她的之兰院,即便不碰她,也夜夜造访,以至于让很多人误会她与五皇子鹣鲽情深。
☆、第231章 商量,把父母接过来?
然是事实是怎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些权力面前,众人都是戏子,都在苦苦饰演自己的角色,所以她才不甘心,所以她才想方设法想出去,直到某一天,她的表哥找上了她。
“施小姐,请您自重。”
那件事之后,五皇子便已经将施矜月休离,对外声称施矜月善妒,曾害死府中多名姬妾,最后被发现后难以见人自尽而亡,到现在除了玄虎族人都无人知道施矜月是被关到了这里。
毕竟南苍颉给她换了一张脸,就算她对狱卒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断然是不会有人信的。
“云萼……”施矜月看着外面仅一门之隔的人,眼泪顺着她的脸掉了下来,她说:“云萼你变了,你以前都唤我矜月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凌王妃了,你难道连一声我的名字都不愿叫了吗?”
若不是因为她表哥说只要帮他,他就能让她从凌王府出来,他就能让她和云萼在一起,她怎会帮着他做那些不人道的事,怎会把姚锦娘带到那个地方去,怎会到最后被带进了这里。
锦娘看着她,尽管已经是张陌生的脸,但她还是能想到这张脸底下的样子。
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施矜月喜欢云萼却爱而不能求而不得,看上去是很悲哀,让人同情,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强扭的瓜不甜。
她饱读诗书,却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甚至还为了一己之私让她差点就和她夫君阴阳相隔,想到这,锦娘就怎么都对眼前的人同情不起来。
“施大小姐,”锦娘上前了一步,看着已经陌生的施矜月,开口道:“你不会忘记自己曾对我做了什么吧?现在看到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
施矜月本沉浸在与云萼再次相见的喜悦和悲哀中,然在听到锦娘的声音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那双眼也不再似从前的温婉大方,也没有方才的悲哀,相反变得阴沉狠戾。
“姚锦娘,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吗?”她看着锦娘,眼里带着狠意。
锦娘闻言轻笑,看了一眼云萼,说:“对,我就是来嘲笑你的,施矜月,你说你好好的凌王侧妃不做,却偏要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自己吗?”
从小到大,施矜月为了让自己变得优秀,为了比同龄人高人一等,琴棋书画一样不落,甚至连厨房这种地方都不惜涉足,还让周菁玉专门请了师傅,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嫁个好人家,享尽荣华富贵。
可现在呢?于周菁玉和施矜月而言,曾经的憧憬和期盼不过都是黄粱一梦。
“我要做什么,怎么做,容不得你来评说!”
施矜月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看着锦娘,冲她吼。
“施小姐,不得对王妃无礼。”
云萼冷着一张脸看着她,施矜月听了他的话犹如受到巨大的打击一般,扭头神情就变了。
“云萼,你……你帮着她说话……”
她喜欢了他两年,两年里两人分明就保持着联系,尽管不曾涉及男女之情,但多少也存着友情,然而如今他却这般看着她,说话时比第一次见还要冷淡。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施小姐,”云萼看着她,脸上无更多神色,“我想有件事你还没有明白。”
他活了二十六个年头,至今为止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他是不知究竟何时才会遇上那个人,但能确定的是,不是眼前的人。
“云萼……”施矜月因云萼和她说话,眼中恢复了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