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爷弹了弹自个的衣袍,“那就下方子吧,我倒是好奇治疗蛇健脾益胃的药是否与人以及其他牧畜有何不同。”
方才那出声之人顿时噎住了,他也不知道啊!若是不同,吃死了可怎么办!?
那人额头上全是汗,连忙道:“这,这小人也不得知。”
十三王爷眯眼,原本散漫的模样全无,“这就是你说的会治?连方子都下不了!”
那人噗通跪下,趴在地上直打哆嗦。“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实在是老小儿没有治过蛇,这蛇又是王爷所爱,老小儿也是怕……”
啪——
十三王爷怒道:“若不是我的所爱就可以胡乱下药不成?”
那人连忙摇头,“小人,小人并无此意,还请王爷明鉴。”
十三王爷冷哼,不再看向他,而是问其他人,“你们呢,可是知道这是何病,定好方子了?”
其他几人现在哪里还敢出声,都低着头恨不得让自个消失才好。十三王爷一脸鄙夷,又望向赵清河,“赵大夫也无方?”
赵清河看其他人都阵亡了,这才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能治。”
在座之人已经不惊奇,毕竟是赵清河第一个瞧出这大蟒得了病,若非十足把握哪里会这么提出来。如今他们不服也不行,就算前程重要,也不敢拿自个的命去赌。虽然只是一条大蟒,可贵人的大蟒有时候可比他们这些贱命珍贵,一个不好可是要一家老小都要被连累。
十三王爷闲闲的望着他,“瞧赵大夫这模样,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嚣张的人怎么都一个脑回路,赵清河淡淡道:“世界上唯一绝对的事就是没有绝对的事,我能治也会治,但是却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不过我有九成的把握,就看王爷是否愿意赌了。”
十三王爷笑了起来,“找你治病即是信任,竟是还要赌运气,以后谁还敢找你治病。”
赵清河也笑道:“若是每个患者都抱着绝对能治好的心思过来,那我们这些医者又如何敢治。我们只能说尽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治至少有痊愈的几率,不治只有死路一条。世人皆知道这笔生意如何做划算,所以才会信任我们这些医者,愿意在并非百分百的情况下愿意给我们治。”
十三王爷抚摸手上的扳指,“倒是个嘴溜的,本王就信你一回。”
赵清河拱手,“多谢王爷信任,此病叫枯尾病,确实如方才这位大夫所说乃脾胃有碍导致。方子也确实为健脾益胃为主,可用春砂仁、木香、党参、白术、茯苓以及甘草煎水灌服即可。而野禽要吃野味,我知晓这五步蛇这类的蛇喜欢吃野猪肉,且有毛才吃,没毛的不吃,不知道这蟒蛇是否也是这般,不如你们在喂食的时候试试看。”
十三王爷来了兴致,“哦?竟然还有如此说法?”
“听人说的,可以试试。”这是他们那养殖毒蛇的一户人家的经验,那人曾经是治蛇毒的高手,后来转行养毒蛇发家,他穿越之前那人干得还挺红火。
那管事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给纯肉这些玩意都不喜欢,尽是喜欢吃活物。原本以为他们只吃活的,现在想来怕是因为没毛所以才吐出来。”
赵清河其实也不太懂,便是没再接话。蛇于他而言还是碰得少,若非正好这些蛇得了常见病,否则他也不知道如何治。
“现在谁还有异议?”十三王爷似笑非笑的扫向方才不服气的那些大夫,顿时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
十三王爷冷笑,“找茬的时候倒是胆子不小,治病的时候个个就怂了。明明知道是何症状,我不过吓一吓就退缩,这般胆量如何有资格争这兽医博士?第一场考试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合格,不过是轰了一个人,就个个退缩不敢向前,只有赵清河不仅有胆量还想了应对的计策,那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如他!”
所有人的头都压得低低的,顿时明了十三王爷的用意。太仆寺选的兽医不仅仅是为了治病,更是为了共同研究,让大佑医术更进一步。而探索知识从来都需要胆大妄为,否则什么都不敢尝试,如何得到新的东西。
这下无人再敢质疑,赵清河稳稳当当的进了太仆寺,并被授予兽医博士之位,品级为九品。
“赵哥!你竟然成了兽医博士!”侯哥儿得了消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赵清河笑道:“可不是,我自个都不敢相信竟然这般容易,还以为至少得奋斗好几年呢。”
严晃手搭在赵清河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早就说我们清河没问题,这什么兽医博士简直手到擒来,你们偏是不信。瞧瞧,现在应验了吧。”
周路鄙夷道:“你什么时候说过了,之前你可比我们还紧张。”
严晃瞪大眼,“我怎么没说过,我成天挂嘴边呢,你们竟是无视我的话。”
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大家早就熟悉他这性子,所以也没继续纠缠。大家伙都为赵清河高兴,侯哥儿更是一脸幸福,“这次上京可真是来对了,我们都进了太仆寺做了学生,赵哥还成了兽医博士,一个都没拉下,真是太好了。”
周路与魏远志也十分开心,虽说这么一来以后想到太仆寺进学容易了许多,他们这次不来明年也可以。可是以后的规矩谁又说得清楚呢,十三王爷从来都是个随性的,若是明年他又不干了,只怕这规矩又得变了。而且他们那小地方远离京城,消息不通,兴许还以为很难进而不敢来呢。
“为了纪念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咱们去醉红楼庆祝吧!”严晃突然高声道。
大家伙刚开始没听清,差点就应了。
赵清河叹道:“你还没死心啊,那种地方我们是不去的。”
严晃一脸不悦,“你们的想法怎么这么龌龊,咱们只是去那看看美人喝喝水酒听听小曲而已,又不做其他。难道你们不好奇这般销金窝到底是何模样?不想瞧瞧那倾国倾城的花魁是何模样?不想瞧瞧……”
周路连忙打断,“打住,那种地方我们可消受不起。”
严晃嚷道:“我请客啊,有我在你们还怕没钱?”
可即是这般说几人也不同意,甚至直接避开他讨论今晚该如何庆祝。几人就赵清河的厨艺过得去,可今日是为他庆祝如何能让他下厨。之前就想着要请个厨子给他们做饭,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现在只能到外头吃了。
外头的东西还真是贵,他们现在手头上所剩无几,还真的得悠着点了。
严晃见几人这般怒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这样!”几人同时道。
在场唯一结婚人士拍拍他的肩膀道:“若你真对那事有兴致,不若我给你找几本书瞧瞧?”
严晃直接涨红了脸,“我,我什么时候对那种事有兴致了?”
周路才不信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是你晚上做了特别的梦,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裤子湿了吧?”
严晃彻底说不出话了,脑袋都冒起了烟,就连魏远志都跟着脸红起来,只有侯哥儿一脸莫名。
周路一脸轻松,“这有啥害臊的,是男人都要经过这个。这表明你长大了,可以娶媳妇儿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严晃憋了半天,才道:“是不是娶之前,为了那什么,所以还得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