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妄人朱瑙 钟晓生 2463 字 13天前

“闹什么闹!把火都熄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们刚勉强把混乱的局面稳住些许,又有人急匆匆冲上山来。

“寨主,寨主!周田巡来了!”

刘黑山听到这名字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叫人,周田巡已自己屁滚尿流地爬上来了。

周田巡的样子那叫一个凄惨,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到处是泥,脸上手上膝上蹭破了皮。看他这样子,简直像是被人一路追杀逃到这里来的。

果不其然,没等刘黑山发问,周田巡便已慌张道:“我被州府的人发现了,他们想把我抓起来,我是自己逃出来的!”

刘黑山还没来得及细问,周田巡又急急忙忙道:“厢兵知道消息走漏,你们已经防备,他们不打算上山了,而要放火烧山!你们快逃吧!”

他担忧极了众山贼的安危,说了一遍,又怕听到的人有限,便在人群中嘶声力竭地喊了起来:“厢兵要放火烧山了,大家快跑啊!!”

刘黑山大惊,周遭一片哗然!刚稳定下来山贼们瞬间又乱成一团,眼看着埋伏还没布置好,厢兵的队伍却已到山脚下了。

“不,不可能!”刘黑山一把揪住周田巡的衣襟,恶狠狠道,“他们要烧山,早就烧了!怎么可能现在才烧?你胡说!”

山中虽草木多,也不是说烧就能马上烧起来的。更重要的是,万一真的烧起山火,那火势便不是人为可控制的,也不可能只烧他们一座山头。烧上几天几夜,甚至蔓延周围百里都有可能,损失将不可估量。州府又怎么可能为了为了治匪做如此疯狂之事?!

若是以往,兴许众山贼们也会对周田巡的话抱有怀疑。可三天没睡整觉的山贼们哪有心思冷静下来分析形势?局面一时混乱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刘黑山察觉不对,勃然大怒,拔刀道:“你是不是已成州府的走狗,故意来诓我们的?”

周田巡叫屈道:“我怎么可能诓你们?我亲眼看见他们装了几车干柴和稻草,马上就来了。你们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两边正僵持,又有探子连滚带爬地跑上来汇报。

“寨主!厢兵推了数车干柴,在山下堆放,他们是要放火烧山啊!”

话音刚落,山脚下已有滚滚黑烟烧上来了。那黑烟烟雾极大,熏得人泪水涟涟。

这白塔山共有三条山路,厢兵在西侧放火,东北坡极抖,也不知谁先带的头向南坡下山的路跑去,瞬间数人跟上,很快就裹挟成乌泱泱的一大片。山贼们弃守阵地,纷纷丢掉武器,撒腿就跑,只想趁着夜色掩映赶紧立刻这白塔山,免得被人活活烧成一把枯骨。

刘黑山一开始还想拦,可他根本不可能拦住失控的人群。他自己也被人群不停冲撞,周田巡被冲得不知所踪,山下的黑烟则越来越浓。

到了这份上,人都跑光了,山险也再无可守的必要。刘黑山亦失去理智。他连拉带踹,拨开人群,拼命向前冲,以免跑得慢了被上山的厢兵追上。

南坡之下并无厢兵把守,众山贼大喜,更加快速度向外跑。两侧丘陵起伏,道路狭隘,越往前跑,道路越开阔,很快就能把厢兵和白塔山甩在身后了。

忽然间,前方亮起一片火光!

众人大惊,跑在前面的人急忙想刹住脚步,却被后面的人推搡着继续向前。

火光越亮越多,逐渐连成一片,与山势相合,将他们包围起来。

刘黑山亦在人群前列,当看到火光亮起时,他心中顿时一凛:中计了!什么周田巡,什么放火烧山,这是诱他们出山的诡计!一旦离了山,所有山险,所有埋伏,所有他为厢兵设下的屠宰场全都付之东流,而他却入了州府为他准备的屠宰场!

此时再想退回山里已来不及了,刘黑山又惊又怒,环顾四周,只见前方大石上站着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不是虞长明又是谁?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厮杀已再无其他余地。

刘黑山双眼通红,举刀爆喝一声,朝虞长明冲过去。

“我杀了你——!”

火光映出虞长明神色平静的脸,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举刀应战的意思。他只是不紧不慢地高举起手中的火把。

当火光越过他的头顶,瞬间,无数箭矢从黑暗中破空而来。

惨叫声、求饶声、喊杀声……混乱声中,山贼们一片片地倒了下去。

第41章 得胜归来

喊声由轻至响,由响至轻,最后归于与宁静。

火光缓缓熄灭,黑雾渐渐散去,鸟鸣声如常地在山林中响起。

黑夜,过去了。

……

清晨,钱青是被门外的议论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下床,推开窗户,只见外面的天还是昏暗的,只能隐约窥见一点天光。

然而这么大早,吏舍的院子里却满满是人。人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情绪激昂地讨论着。钱清莫名其妙。还远没到要开晨会的时候,这帮人起这么早干什么呢?

既已醒了,他也不再睡了,披了身衣服出门,走进人群里。

“你么怎么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钱青问道。

院子里的人答道:“我们在等厢兵回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哪里睡得着啊?”

“等厢兵?”钱青一脸茫然。“厢兵去哪儿了?”

众人:“……”

厢兵是昨天晚上出营的,由于之前消息一直保密得很好,许多官员是昨天晚上才临时听说此事的。还有一些消息闭塞的,比如钱青,早上听到人们的议论声跑出来,才被告知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听说之后,钱青震惊不已:“什么???厢兵昨晚去剿匪了???”

“是啊,”说话的人满脸担忧,“说是戌时走的。这都多少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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