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黑店小娘子 阿琐 2814 字 16天前

岳怀音挽起臂上的披帛往店里去,淡淡道:“有心事,睡不着。”

这边厢,二山赶着马车追来时,遇见了并肩走在路上的掌柜和小晚,忙把他们带上马车。

坐上车,小晚才把裙子掀起来,露出纤细雪白的腿,除去那些旧伤疤,膝盖上新蹭了一块皮,她弱弱地看向夫君,被拍了一记额头:“活该。”

话虽如此,凌朝风还是小心翼翼呵护,在她的伤口上吹了吹,小晚心里甜甜的,膝盖的疼痛让她知道这不是在梦里,她的丈夫回来了,老天没要把凌朝风带走。

“没事了吗,冯老板怎么没回来?”小晚问。

“冯老板打算直接在镇上为他兄弟善后,我回客栈,便要安排冯三爷和几个伙计去镇上。”凌朝风不以为意地说,“已经没事了,冯二爷醉酒糊涂,误食了店里的耗子药。”

小晚记得张婶误会她看见耗子被吓着,前日夜里就洒了药,隔天客人就来了,那冯二爷喝得酩酊大醉众人有目共睹,若有人要杀他容易,但若真是他自己糊涂把耗子药塞进嘴里,也说的过来。

这里头的事,凌朝风会处置,小晚觉得自己不用多操心,只是她很介意一件事,弱声地问:“相公,我们……店里经常死人吗?”

“害怕吗?”凌朝风问。

“不是……”小晚摇头,垂下眼帘道,“我怕自己命太硬,又害了你们……”

她的下巴被轻轻一捏,樱桃似的小嘴儿嘟起来便说不出话,凌朝风带着几分怒色,严肃地说:“往后再提命太硬这种话,就要挨罚了。”

小晚唔了一声,顺势就被相公抱进怀里,背脊被轻轻抚摸,夫君好温和地说:“你不认路,还自己跑出来,哪怕求张婶彪叔带你一起来也好,难道他们没告诉你,我常常去衙门?”

“我怕婶子嫌我烦,我没缠着她问。”小晚嗫嚅道,“店里还有客人,他们可忙了。”

“你倒是体贴,可惜不听话。”凌朝风说。

“我想见你,我怕他们打你,我怕你饿……”小晚后怕不已,抓着凌朝风的胳膊,“千万千万不能丢下我,好吗?”

村里人都说,小晚的亲娘是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子,倘若当初没死,好好地活到现在,小晚和她的姐姐,必然是最娇惯的姑娘,可是亲娘丢下她撒手人寰,她十几年来受尽折磨。

“你要是丢下我,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你。”小晚目光定定地说,“若是生死相隔,我也随你去。”

“大清早,胡说八道。”凌朝风内心有所震撼,无法想象前些日子还拼死抗婚的人,说出这番话,心思单纯的人,看待人和事物十分简单,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她认定了自己,就把心全交出来了。

凌朝风轻轻捧起她的脸颊,照着小嘴啄了一口,小娘子娇然躲避,被捉回来,又深深吻下去,再松开,小娘子已然目光迷离,她是如此惹人怜爱,老天为何让她受那么多苦。

“去哪儿也不丢下你,不过跟着我,到底难安生。”凌朝风说,“我们客栈不会常常死人,但是进门的客,注定不平凡,晚晚,方寸客栈也是江湖,忠孝仁义是非黑白,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

小晚不懂,但不怕不懂,她现在是有丈夫的人,有凌朝风在,她什么都不怕。

靠在夫君怀里,小晚看见了自己的右手,玉指环似乎亮了一下,也许是车帘被吹起,阳光照进来,不过让她想起那些神奇的事,决心等冯老板的麻烦过去后,好好说一说那些床单的事。

车轮滚滚,马车颠簸,小晚晨起疾走,似乎累了,妥帖地躺在夫君怀里,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回到成亲的那一夜。

“姑娘?”睁开眼,看见熟悉又陌生的脸,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慈祥地笑着,“姑娘,你醒了?”

“婆婆……”小晚茫然,四下看,夜色漆黑,她坐在路边台阶上,她又回到了白沙镇,相公呢,凌朝风去哪儿了?

“这玉指环,你可喜欢?”那婆婆却抓起小晚的手,温柔地问,“戴着合适吗?”

“我摘不下来,婆婆,我不能要,还给你可好?”小晚一面说着,一面又用力地摘。

白发婆婆按住她的手,含笑道:“摘不下来就是缘分,好孩子,这戒指不值钱,你留着便是了。不过她有点灵性,将来你有什么心愿,便对她说,只要轻轻握拳,许下心愿,任何事她都会为你做。不过记着,往后一天只能许一个愿望,还有,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告诉别人,就再也不灵了。”

正文 024 站着别动

这番话,小晚好像听懂了一些,难道这些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是因为这枚戒指?

“记着,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说出去就不灵了。“小晚第一便是想到凌朝风,忙问:“连夫君都不能说吗?”

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婆婆的面容深深映在眼中,小晚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皱纹,但是她再次叮嘱这是连丈夫都不能说的秘密后,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婆婆,这戒指我还是不能要。”小晚想要去追,又被束身的曲裾绊了一下,眼看着要摔倒,心头一慌,她再次睁开双眼,竟然是一场梦。

坐起身子,发现已经回到客栈,在她和凌朝风的屋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

“朝风……”难不成找到丈夫也是梦,难道他还没回来?

小晚急忙从榻上爬起来,冲到门前打开房门,凌朝风刚刚好站在那里,正抬手要推开门,忽见她那么着急的模样,不禁笑了:“怕我不见了?”

小晚的心落回肚子里,一下抱住了男人的身体,凌朝风笑着把她带回房里,嗔怪着:“好歹穿双鞋。”

“我不冷。”小晚的脚,被凌朝风捂在怀中,而她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丈夫,关心地问,“相公,冯二爷的事,不要紧了吗?”

凌朝风颔首:“没事了。”

小晚却想起一些事,谨慎地说:“那天我听见冯三爷自言自语,说他的二哥死得好,相公,你说会不会……”

凌朝风对她比了个嘘声,温和地说:“这件事过去了,别再想了。”

那之后,小晚打来热水给凌朝风敷脸,眼眉弯弯地看着他刮胡子。凌朝风用手沾水洒在她脸上,两人嬉闹片刻,再后来,他便要与商队的其他人,返回白沙镇处理冯二爷的身后事。

店里只留下几个可靠的伙计,大概是要看守他们的货物,而货物锁在客栈的地窖里,一把钥匙在凌朝风手中,冯老板自备另一把钥匙。

“往来的商客,常常把货物寄存在我们店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张婶告诉小晚,“外人传说我们夺人钱财,自然是瞎编的了,他们只瞧见箱子搬进来,不见搬出去,会古怪也很正常。”

小晚第一次来地窖,虽然只是和张婶一起在门前烧了些纸钱,可她来了好些天,完全没发现马棚后面有一道门通往地底下。

“等冯老板走了,让掌柜的带你进去看看。”张婶神秘又得意地说,“晚儿,跟着掌柜的,就安心过好日子吧。”

小晚赧然,又愧疚地说:“今早我自己跑出去,让婶子担心了,实在对不起。”

张婶却笑:“年轻人,没点热血冲动怎么成,婶子也年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