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黑店小娘子 阿琐 2697 字 16天前

“毕小姐,不是我们不让见,你娘说了谁也不见。”狱卒将银子还给寒汐,“毕小姐,还请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正文 177 我能甘心吗?

又一次无功而返,寒汐独自一人走在京城热闹的街道上,街上弥散着艾草的清香,少男少女和小孩子们,身上都挂着漂亮的香囊,端午就快到了,人人预备着过节。

他们家的案子在轰动了一时后,很快就销声匿迹。

仿佛在这个地方,不值得对任何热闹的事倾注感情,或喜或悲都没必要,因为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其他事替代,就算是朝廷,也不愿百姓们对某一件事念念不忘。

所以寒汐走在街上,甚至不用担心丢脸或抬不起头,偌大的京城,认得她的寥寥无几。哪怕游走在贵族世家小姐之中,规规矩矩有教养的她们,并不会当面奚落羞辱。自然,如今的毕寒汐已经没资格和她们平起平坐了。

回到丞相府,实则现在不该再叫丞相府,皇帝是念祖母年迈,父亲曾于朝廷有功,才没有收回这座大宅子,但是听家里下人们窃窃私语,似乎这里是住不下去了。

家里冷冷清清,寒汐记得很清楚,自从大哥第一次把行业哥哥带回来后,这个家就再也没好过,她并不怪行业哥哥,她知道,这是母亲自己造下的孽…

“混账。”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寒汐颤抖了一下,循声望过去,只见父亲和大哥站在半路说话。

毕丞相恼怒地斥责儿子:“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你是不是要看着你的奶奶流离失所,去大街上乞讨才甘心?”

毕振业反问父亲,以他几十年浸淫朝廷建立下的人脉和财力,家里真的至于那么落魄吗?

毕丞相不语,气恼地拂袖而去。

毕振业转身,看见了妹妹,便上前问:“你又去见娘了?”

“没见着,娘还是不见我。”寒汐垂下眼帘道,“其实我最怕的是,娘已经不在了,怕他们骗我。”

毕振业忙安抚妹妹:“不会的,闹出人命,相关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不会骗你。”

寒汐含泪问:“那么他们会折磨娘吗?”

毕振业摇头:“我派人疏通过,虽然肯定不会过得好,但……”

“哥哥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平静呢?”寒汐问他,“方才你又和爹爹在吵什么?”

毕振业神情凝重:“我听见消息,娘会被发配到西平府,我要护送娘一路到西平府,爹爹不让,说是我这样走了,回来官位难保,皇帝也会认为,我这样的孝道,会让人觉得他太冷酷无情。”

“爹爹说的没错,哥,你不能去的。”寒汐凄凉地说,“我们俩变成这样,对娘也是惩罚,是折磨,就不要再变得更惨了。哥哥,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你不能去,你去了,奶奶终日提心吊胆,病了怎么办?”

“寒汐……”

“但是我要去,你不要拦着我。”寒汐毅然决然地对哥哥说,“你若拦着不让我去,或是爹爹拦着我,我拼了性命也会逃出去,万不得已,我还有一死,因为娘肯定活不下去,我去地底下陪她。”

“你还有大把的青春,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毕振业痛心疾首。

“可是你要我怎么一辈子,面对娘的悲惨,哪怕她死了,死得那么可怜,我能甘心吗?”寒汐目光锐利地看着兄长,再也不是那娇滴滴的小妹妹,“就这么说定了,我要送娘去西平府。”(本章免费,大琐这个月更新量再次刷新我自己在的记录了,哈哈哈,所以放个小福利)

正文 178 待嫁的新娘

就在彪叔到达京城,接张婶回黎州的那天,毕夫人的案子有了结果,正如毕振业所听说的,她将被发配流放到西平府。

西平府乃是昔日大齐与梁国、赞西三国交界之处,贫瘠穷苦,但太上皇项晔称帝后,派重臣花重金兴建,再有太上皇几年前打下了梁国,使得梁国成为大齐的领土,如今的西平府已非山穷水恶之地。

但路途遥远不假,千里之路,发配流放之人要靠双脚走过去,大部分人会死在半道上,毕夫人这般一辈子养尊处优的柔弱妇人,眼下酷暑将至,这一趟去所将要遭受的折磨,远比死罪更可怕。

最终,在毕振业的努力奔走下,以及得到二山的帮助,求得刑部通融,准许母亲入秋后再动身前往西平府,若不然酷暑炎热,她必定会死在半道上。

郎中府里,毕振业登门来感谢二山,事情到了这一步,娘亲和孩子的死都有了交代,其实毕夫人遭受怎样的责罚,二山和连忆都不在乎。

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也不过是句体面话,毕竟接下来毕振业和寒汐要面临的,是之后大半辈子的痛苦。

他们兄弟俩在前头说话,连忆帮着张婶收拾行装,她预备了一些托张婶顺路带给母亲的东西,以及祝贺凌朝风成亲的贺礼,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口箱子。

张婶笑道:“往后我可不敢来了,不然来一次你准备一次,又花钱又费心思,我要成了讨人厌的亲戚了。”

连忆说:“您千里迢迢来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您这么说,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张婶温柔地说:“好孩子,这次的事你虽然吃了苦受了伤害,可是你看,二山总算是个可靠的男人对不对?你们好好地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官场里朝廷里,还会有很多大风大浪等待他,伴君如伴虎,连忆啊,我把二山交给你了。”

“我会看好他,您放心。”连忆笑悠悠道,“倘若他将来有了二心,您可要来给我做主。”

“他敢!”张婶嗔笑,“他哥哥第一个先打断他的腿。”

如此,过了端午节,彪叔便带着张婶回家了,两个孩子将他们送到京城门下,张婶便叫他们赶紧回去。

马车缓缓远去,张婶侧身回望京城高大巍峨的城门,彪叔搂住她的腰肢,说:“小心,别掉下去了。”

“那你抓紧我。”张婶笑道,“我还想再看一眼。”

“看看吧,也许咱们不会再来了。”彪叔说,“我知道,你始终不喜欢这里。”

张婶摇头:“我早就放下了,这辈子兜兜转转最后跟了你,兴许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心存感激才是。”

彪叔说:“这几年好些了,其实早些年我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后怕。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喜欢皇帝的女人,还带着你逃跑。”

“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只是梁国和大齐的棋子。”张婶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的男人,“我这辈子,只做过你的女人。”

“下辈子还是。”彪叔说着,紧紧搂住妻子,被张婶嫌热要推开她,两人说说笑笑地,一路奔回黎州府。

凌霄客栈里,小晚早就望眼欲穿,每天一早就带着霈儿在路口张望,这一天,终于见到彪叔高大的身形驾着马车回来,霈儿欢喜地跑上去迎接。

一个多月不见霈儿,可把张婶想坏了,抱着胖孙子又亲又揉,见小晚走来帮忙搬东西,她故意将小娘子上上下下打量,问道:“如今,真正是我家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