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姚长青自己才是最该急的那个。
蔺淑朝着他笑:“嗯。”
她没有祝姚长青中举,生怕让姚长青紧张。
等姚长青上了马车离开,蔺淑还坐在门口遥望着,一直等到见不到马车了,这才笑意淡了点,让人关上了门。
她要安分在家守着,今日绝对谁都不能见。
姚长青在为了两人而努力,她决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让人乱了心神。
贡院里布置妥当,入前验身,入后每个人进入自己的小隔间。
总共就考两门,一日就能考完。
到了午时,贡院会给众人分发吃食,就此一顿,还可选自己想吃的。
这主要是怕这些考核的人出门乱吃了东西,回头出了差错错过下一场。
姚长青上午考了经义,看了看题,下笔是极快的。
姚旭有师长梁又锋,他也有自己的师长,更别说他还常年在姚常林身边,耳濡目染,对经义、诗赋都极为擅长。
当然可惜,好些年没有考过诗赋了。
午后稍作休憩,开始考策问。
策问的内容律法并不难,是顺天府前年遇到的一个案子,问该怎么判合适。姚长青有些侥幸,面上带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判合适呢?
判词他都记得。
不过原模原样答,那不妥,没亮点,那是拿不到第一的。
姚长青稍斟酌之后再下笔。
而剩下还有一题……
姚长青看着题目沉默了片刻。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自己泄题了?
这题大体意思是问了如何看待海商、海禁。
题是泛泛,但是要求的字是极多,算是占分比最高的一道题。
换成以前,姚长青是绝不会在意海商海禁的。他一个京城的人,去关注沿海的事情干什么?可成亲后,他自从知道了自家哥哥姚旭是崇明教的人,还是唯一拥有海商引的,不自觉就翻了点书……
当然姚长青也没有料到,这题其实是萧子鸿亲自属意让人放入乡试的。
他想看看天下百姓们的想法。
当然,并不是每一场乡试考题都是这题。
更北边的几个贡院的题稍带改动了些,是考的边塞贸易和边塞封禁。殊途同归。
这场乡试很快就结束了,从考场里出来的众人一个个都面上带着疲惫。
毕竟这一整日不能出考场,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姚长青考完了,四顾一下后连忙寻了自己的马车,回姚家去。
他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候着他的蔺淑。
展颜一笑,他快步向前,柔了声音:“进屋吧,接着就是等的事了。”
蔺淑点头笑了。
科考顺利的同时,蔺淑的主治大夫,一边给蔺淑治疗,一边正在和新结交的异国友人谈论。
两人面前摊开了一个完整的人解剖图。
大夫放缓着自己的语调,尽可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劳森,有些伤,你要开刀才能治疗。可如何知道这伤口就在这个地方呢?”
劳森确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们验尸,有一个红油纸伞照光的方法,可以用。还有你们摸骨,也能用。”劳森也就只能想出着两个方法,再多的,他也没见过。
劳森不得不再次强调:“用刀要谨慎,就和你扎针一样。一旦下错手,没有回头的。”
大夫点头:“是。”
他想了想,又问劳森:“那孩子出不来,岂不是也能……”
“可以。但是太难了。”劳森很是实诚,“这是在和天争人。若是条件不好,为了救命,我会选择这些方法。若是有更好的方法,我不会那么做的。”
大夫听了叹口气,暂时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110章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舒浅还一点不知道。
她此刻带着崇明教的人正在返航。
崇明教在第二回出海后, 打完佛郎机人这段时间, 将海舟重新彻底改造过了。
佛郎机人们不仅在火器上有所造诣, 在造船上一样极有造诣。船只大, 能够放的火器便多,而为了要能推动这样的船,他们需要更充分去利用风。
他们的船面极为光滑,桅杆和风帆也远超舒浅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