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就着萃芸的手,理了理云鬓,“让前面的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伺候着,那位可是身份不低。稍有差池,二爷可是不饶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祝好梦~
☆、第九十六章 旧事重提
蒋陵与宁祥在距离应天府不远的一处小镇上住脚。宁祥给了蒋陵一包纹银,教他在镇上寻一处宅子,安生过活。
“蒋公子,咱们行至此处,料想京城也不会追至此处了。若公子觉得此处合适,我也该回去复命了。”一日,宁祥收拾了随身物件儿,准备回京畿去。
蒋陵原本捧在手里的热汤稍稍倾斜,泼洒出的热汤悉数倒在了蒋陵手背上。宁祥忙拉着蒋陵的手去找凉水。
“不妨事不妨事,”蒋陵摆摆手,“还以为祥哥儿能在这儿多住上些日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走。”
见蒋陵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宁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安慰之词。
“我得尽快回京,主子还等着。”
蒋陵躬身作了一揖,“还多谢祥哥儿与大人,能救小人与水火之中。想是我父与族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宁祥点点头,“若是此案了结,我自会传信于公子。届时,公子愿意留在此处还是入京,就全凭公子了。”
二人又说了半日的别离之语,宁祥才在蒋陵的殷殷叮嘱中,驾了马车往回走。
马车刚刚驶出镇子,一处人家院中飞出一只信鸽。俨然也是朝着京畿方向。
宁祥坐在车辕上,口中叼着一根草棍。见天上有鸽子飞过。挥手间,鸽子一个摇晃,直直朝着地上掉落。
“果不出所料。”宁祥嘴角含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镇子,将信鸽扔到旁处。
手中握着一张纸条,却连看也不看,便塞进了怀里。
京畿这几日生了大事。某处稍显富贵的宅邸里,尽是人心惶惶的。
“这几日大理寺并京兆尹的,怎那么大动静?弄得人倒心慌的紧。”太子太保府中的嫡妻贾氏对着铜镜理了理云鬓。
阿奉的正房夫人蓉儿举着木梳,笑道,“不论外头怎么查,咱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婶婶何须操这些心。”
贾氏拍了拍蓉儿的手,“还是你懂事儿。跟前儿老祖宗才跟我夸你,说奉三奶奶是个好的,心思通透。阿奉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蓉儿低头羞涩,“侄媳妇哪儿当得起老祖宗这般夸,都是婶婶和母亲教的好。”
“是你母亲的功劳,我这婶子可不敢冒领功劳。得了,今儿左右无事,跟我到前边院子听戏去。你叔父养了个戏班子,整日里满是听见吊嗓子的角儿,可总也没听见唱一回戏。”贾氏亲亲热热牵着奉三奶奶的手,就要往前院去。
还未出院子,就见阿奉摇着一把折扇,悠悠往这边来。
“哟,久不见侄儿,今儿怎得有空过来?”贾氏挑着眉头,戏谑道。
阿奉忙上前行礼,“给婶娘请安,婶娘万福。今儿一早蓉儿就说要来婶婶这儿,赶巧儿叔父让侄儿来一趟。侄儿想着久未到婶婶跟前儿请个安,于心难安,这才巴巴的来。”
贾氏用绢帕捂着嘴,笑道,“油腔滑调的,跟你爹一个样子!”
蓉儿在一旁听着,虽心中有感不妥,却也低头只道听不见看不见。
阿奉这才看见贾氏身后站着的妻子,略整了整神色,“你今儿好生伴着婶娘,若是累了,便自行回去,不用等我。”
蓉儿福了福身,“是,三爷。”
——
太子太保叫阿奉来,正是为了前些日子的事。
“手下那些人可是清理干净了?”太子太保正值休沐,便叫人唤了阿奉过来。
阿奉收了折扇,一本正经道,“叔父放心,侄儿全都寻了由头或发卖或贬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了。全都派了人好生盯着,一个字儿都不会说出去。”
“谅你也不会在这事上含糊。”太子太保指了指阿奉身旁的座椅,“坐。”
阿奉侧身坐了,只望着太子太保,“当年的事饶是我,也记不大清了。广南王一案终究是圣上的裁决,都不是你我所能说的。你切记将此事烂在腹中,就是你媳妇儿,都是不能说的。”
“听闻近来大理寺与京兆尹联合起来,要查这当年一桩公案,若是他们看出些什么,查到咱们府上……”
太子太保摆摆手,“届时自有上头的人拦着,何须咱们费这心神。”在这“上头”二字上,太子太保用手指了指天。
阿奉也是好奇心使然,“当年的事小侄虽看了个大概,却又看不真切。叔父可否说道说道?”
“刚刚才说完让你禁言,你偏又提起!”太子太保双目圆睁,一副怒意。
阿奉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
太子太保叹了口气,料着门外无人,左右不过是他们叔侄二人在此闲聊。
“其实,我也知不真切。但隐约间却是能猜个大概。”太子太保望着窗棂上的雕花,“你那日来信,说打死了人,求我想想办法。那时我尚与荣王赵安谟交好,便求到了他面前,求他给你指条活路。想不到荣王竟将我带到了圣上跟前儿,圣上在我面前多次提及你,我不敢隐瞒,便悉数说了,想不到后来,你这打死人的案子,怎得又牵扯出广南王犯上作乱的案子,却是知之不详了。”
阿奉张了张口,心中料想到了一种可能,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那叔父当初找来为我顶罪的蒋家,是何处所寻?”太子太保摇摇头,“是荣王交给我的,说那是罪臣家眷,本就该斩首的。我便斗着胆子,演了一出瞒天过海。”
阿奉想到后来广南王无故夺取沂州等事,心中渐渐竟拼凑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叔父,若广南王压根儿就没有谋反,这……”阿奉能想到,太子太保自然也能想到,“这正是我要嘱咐你的。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广南王与你商议过沂州之事,,你恐招惹贵人,便将沂州拱手相让。想不到圣上大怒,你便悄悄写了信来求我,后头的事,你全不知。”
太子太保说的这话,还是当初荣王赵安谟叮嘱他的。
阿奉惨白着一张脸,“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