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本人也对酒没什么兴趣,当然,想喝的话还是能喝的,毕竟这年头的酒就和啤酒差不多,吹个十几瓶都不带醉的那种。
这一次就不同了,太高兴了,所以喝的很愉快。
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仪容,郭鹏刚准备出门,便有仆人在外边说要给他送早餐进来。
“昨天主人喝的多了,现在还未醒来,请府君先用朝食,待主人醒了便来找府君。”
蔡家的老仆如此解释。
郭鹏想想也是,自己年轻有活力,而蔡邕已经上了年纪。
于是郭鹏便慢慢的吃早饭,早饭过后在蔡家老仆的带领下去小花园里的凉亭里坐了一会儿,便看到蔡邕有些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昨天喝的太多了,真是把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蔡邕坐下来满脸尴尬的自嘲。
“昨天学生也喝多了,有些忘形了。”
郭鹏笑道:“久而未见,乐而忘形,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蔡邕也笑道:“的确是如此啊,昨天就顾着喝酒,好些事情都没问清楚,子凤打算在江东待几日啊?”
“五六日吧,也不能待太久,之后我还要去一趟徐州,再从徐州回谯县见父亲母亲,然后再去雒阳,虽然有假,但是这休假多半是要在路上赶路,怕是不能停留更久了。”
郭鹏这样一说,蔡邕的脸上便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舍之色。
“就五六日?你我阔别十年,竟然只能得五六日相聚?”
“也是没办法。”
郭鹏也想多停留一些时日和蔡邕互诉衷肠,但是的确是时间不允许。
所以郭鹏也越发的理解交通的不便利和中央政府对地方掌控力度衰弱之间的联系。
因为交通极端的不便利,官员上任就任叙职请示等等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时间都是以月为单位计算的。
宋朝可以规定官员三年一任,那是建立在交通较汉朝有很大改善的基础之上,而那样依然造成宋朝地方上政务的衰败。
汉宣帝规定地方郡守要久任,动辄七八年,还要加强事权,也是有现实考虑。
若是任期时间不够长,光是赴任叙职朝拜国家典礼等等需要郡守赶路的事情就能用掉大半年的时间,偏远州郡更是要年余。
加上办事需要请示,奏表往返时间,朝廷商议争议时间,三年一任,边远州郡长官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就该离任了。
担心弱干强枝,可是交通所带来的现实问题也不得不考虑。
人民也要生活,地方也要治理,水利要修,城池要修建,荒地要开垦,没有足够的时间,官员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到时候倒是强干弱枝了,但是地方上也乱的不成样子,官府无法提供公共服务,民众无法安心生产,谁来提供赋税供中央政府运转呢?
正是先人早早就意识到了交通的重要性,所以秦始皇才会下令在全国开凿大驰道。
大驰道的建设不仅有军事意义,也有极强的政治意义,若是不能建立完善的交通网络,国家秩序就无法形成。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如同蔡邕和郭鹏这样,十年分散,却只得五六日相聚。
放在现代,即使远隔千里万里,想要会面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能否会面取决于人的心情。
可是在汉代,即使只是两个相邻的郡,想要见面都要花上七八天的功夫赶路,更别说从幽州到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