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垂搓了搓手掌,把木板给搬开了,云糯糯拿着手机上面自带的手电筒往里一照,里面趴着一个婴儿,正在不住的哭泣。
婴儿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黑漆漆的,这种黑漆漆并不是蹭上了灰的黑,而是被烧焦了的焦黑,它浑身上下唯一发白的地方,大概就是眼白了吧。
木板一挪开,婴灵就想从里面钻出来,云垂在正后方也能看到这情况,见事不好直接把木板又拍了回去。
诡异的哭声再一次的在他们耳边响起,伴随着木板被抓挠的声音。
云垂松了一口气,用脚顶住木板,省得里面的东西钻出来:“怎么会有一只婴灵在炕底下?”
“被烧死的吧。”云糯糯摸了摸木板,是极好的材料,常用来打造棺材用,说白了,这是一块棺材板。
云垂听完这句话之后反而沉默了,他是个孤儿,许多孤儿院的条件很差的,他在孤儿院里日子过得特别差,没忍住自己偷偷跑了,是师父把他捡回去的。
所以成年之后,他捐了许多钱出去,想要帮助那些情况跟他相同的孤儿,也听说过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抛弃孩子概率最高的,并不是贫穷的大山里,因为大山里有另外一种处理孩子的办法,许多许多孩子刚刚出生,就被放进水缸里溺死,甚至许多地方有一个专门丢弃死婴的坑洞。
哪来的这么多死婴?还不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吗?
而刚出生的婴儿当中,被丢弃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小部分才是男孩,而被丢弃的那小部分男孩里,非残即病。
现实就是如此的可悲。
所以云糯糯说,那个出现在炕底坑洞里的婴灵是被烧死的,云垂就已经大概的脑补出了全过程。
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好出生在一个隆冬,屋子里热腾腾的,因为炕被烧得暖暖的,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得家人的喜欢,于是刚刚离开母体的它,被残忍的丢进炕洞里,烧的吱吱作响。
等到第二天,幼婴的骨灰和煤炭的灰烬掺合在一起,被随意的倾倒进河水里。
它在来到世界的那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云垂忍不住长长的吐出一口冷气,那从心底泛上来的冷意,让他有一些无所适从,毕竟成年之后就在大城市当中工作,这种情况是极少见的,只有这种偏远的山区,人性愚昧,才更容易滋生出这么残忍的行为。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死在炕洞里的这个婴灵,跟着家人有没有关系?
“应该不会吧?”云垂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你看,这家人对童招娣不也挺好的吗?”
“把那个木板再打开一下。”云糯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要进行求证,云垂默默的又把木板给打开了,里面的鬼婴好像等待已久,木板打开的那一瞬间,它就嗖的一声钻了出来。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自己获得了自由,同样等待已久的阿啾已经嗖的钻了出来,一把按住了它,阿啾的实力比它高很多,一巴掌把它拍在地上之后,它就动弹不得了,只能一直发出很凄厉的声音,然后不停的挣扎。
云糯糯蹲在旁边赞许的夸了一下阿啾,然后揪住了婴灵的两条腿,还不忘嘱咐云垂:“你把头转过去,不要偷看。”
云垂:……
他看个鬼哟!
云糯糯仔细检查完以后:“虽然已经被烧的黑漆漆的了,但是能够确定,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就更不像是这家的作风了,这家分明就是重女轻男呀。”云垂啧啧感叹,重女轻男也算是比较神奇的了。
“那么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云糯糯瞧着实在没地方放,确定了一下鬼婴的性别之后,又把它给塞回了炕底下,用那个棺材板一样的东西封住。
然后师兄妹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云垂提议:“要不在睡一会儿?”
两个人都还困的嘞,你看过我看你,瞬间达成了共识,云糯糯躺下的那一瞬间,隐约看到了什么东西,从大门前面走过。
童招娣家里的墙很矮,甚至有一面只是篱笆而已,所以有人从前面走过去的时候,就可以隐约的看到一个脑袋,沿着墙一点一点的走过去。
云糯糯刚才就好像看到了这么一个人,有着长长的头发,从篱笆前面走过去,看样子好像是往他们隔壁去了。
他们隔壁,不就是秦升所说的那间房子吗?
马上就要躺下的云糯糯猛然跳了起来,鞋子都没穿的就向外面跑去了,把云垂吓了一跳,云垂赶紧跟了上去。
童招娣家的门,不是那种锁上的,而是门里面有一个门栓,所以很好打开,云糯糯打开门栓之后就冲了出去,可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童招娣家隔壁的门也关得结结实实的,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有人进去过的模样。
云糯糯甚至趴在那扇门上往里看,透过门缝只能看到里面一片的漆黑,地上长满了荒草,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人住了的样子。
唯一让人觉得与众不同的,是院子当中有一口井。
正常人打井都会侧着打,要么放在后院,要么放在院子的一边,而这个不一样,这家里的井,就在院子的正中间,甚至正对着门口。
别说云糯糯了,云垂看完之后都忍不住抽冷气:“怎么这么想不开……”
井的阴气是比较重的,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夏天的时候,井水都会比较阴凉的缘故,居然有人敢把井打在正对着大门口的地方。
但是除了井看起来有一点不对劲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发现了,两个人在门口蹲了一会之后,还是选择回房睡觉了。
“隔壁那个房子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从屋子面前走过,头发很长,应该是个女人。”
“明天想办法进去瞧瞧再说吧。”云垂挠了挠头:“这晚上山里还有点冷呢……”
两个人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童招娣站在堂屋门口,她瘦瘦的,好像是因为起夜的缘故,身上只裹了一件外套,外套格外的宽松,让她瘦弱的身躯显得越发像是一根营养不良的竹子。
云垂被她吓了一跳,大半夜的也没开灯,她就这么站在门口,正好被藏在门边的阴影里,还是蛮惊悚的。
“晚上别出去呀。”童招娣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惊慌的样子:“千万别出去,外面很危险的!”
“我们两个没出去,就是上了个厕所。”云糯糯很不客气的出卖了师兄:“我哥说晚上黑不溜秋的,灯好像坏了,他自己一个人不敢上厕所非要拖着我,我们两个就在院子里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