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刘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太皇太后能见到人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齐大夫医术精湛,仅过了三日,寿康宫的太皇太后就药到病除,去了病容,寿康宫来人禀报的时候,章洄恰巧在崇明殿中。

俗话说,有求于人必得殷勤。章洄为了出宫大计,正在学习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好皇后,她体谅楚瑾劳于政务,亲自命人做了补汤去往崇明殿。

皇后娘娘怀有身孕,陛下又夜夜宿在长信宫,宫人看在眼中,不敢怠慢,章洄一路无阻进了殿中。

崇明殿的书房比着东宫的要更为庄严安静,章洄初进殿便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语气夹杂着不满,像是在训斥臣子。她为了避免和朝臣撞上,偷偷去了后面的小间。

不过福寿眼尖,瞥见了宫装的一角,赶巧那件淡绿色的曳地裙他曾亲手将绘图样式送往尚衣局。心下了然,他缓步走上前俯身,低声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楚瑾眸光微动,缓了神色,淡声对着底下的朝臣道,“今日便到这里,尔等退下吧。”

朝臣们顿时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躬身而退。

到了殿门口,隐约听见陛下说了一句,“皇后在何处?”他们暗中对视一眼,今日他们免了一顿责罚还要感谢皇后娘娘来探望陛下。

“表哥,洄儿命人做了补汤,您快尝一尝吧。”女子巧笑嫣然,手中端着一只玉白的碗放在楚瑾面前,又架势熟练的依偎在他的身边。

楚瑾很喜欢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注视自己的模样,仿若他便是她的心上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情意。脸色不见了训斥臣子的冷沉,他环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护着她的小腹,轻声问道,“洄儿今日可有不舒服?”

“并无。”章洄仰着头冲着他甜甜的笑,心里却吐槽了一句,如今长信宫中的人可是每日起床第一句,问一问娘娘您的身体。没想到在太子表哥这里,也是如此。她好,很好,好的不得了,就是缺乏到宫外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

她眼珠略转,开口道,“表哥,您也要多注意身体。来,快将这碗补药喝了吧。”

楚瑾瞥了一眼那补药,端起碗抿了一口,随即眸子立刻变得深沉,“我不需要补药,以后莫要再送了。”

药一入口,他身上便起了热意,女子坐在他怀中更是火上浇油。

章洄敏锐地感觉到身下异样的触感,略有些不自在,她动了动想要下来,被男人牢牢地按住。

“洄儿,安分一点。”他声音愈发低沉。

“表哥,补药既对您无用,不如到宫外走动走动,活泛身体,充沛精力。”章洄不愿放弃今日的目的,她在宫中待了几十日,每日看一样的风景早就腻了。

她的目光充满期待,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腹中的宝宝说他也想去宫外散散心长长见识,太医交代洄儿要多多走动呢。”胎教也是很重要的!

“洄儿的生辰快到了。”楚瑾薄唇微启,未谈出宫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到我生辰还有两个月之久。”章洄下意识地叨叨了一句。

楚瑾眼皮往下,掩住了一闪而过的精光,“下个月你孕期满了三个月,我带你去慧安寺散心。”

目的达到!章洄眉眼弯弯,开心地搂住了男人的脖颈,迅速在他俊美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表哥您真好。”

感受到脸上的一抹温软,楚瑾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陛下,寿康宫来人禀报太皇太后已经痊愈了。”两人之间气氛正浓之际,福寿转过了屏风垂头上禀,不敢抬头看陛下的脸色。

“朕已知晓,让她退下。”楚瑾对寿康宫漠不关心,神色未有变化。

“还有,殿外齐大夫求见陛下。”福寿又加了一句。

闻言,楚瑾沉吟了片刻,对着章洄温声道,“洄儿,你先回宫休息。”

章洄心下好奇齐大夫的来历,眼中也带了对男人的试探,“表哥,洄儿可否待在这里?我可以躲到屏风后面。”

楚瑾神情淡漠,未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福寿,传齐远觐见。”

齐远进了崇明殿,跪地朝楚瑾行礼,起身之时他眼角余光瞥到屏风后有一抹人影,纤瘦高髻的女子。当即他便感慨万千,楚明帝做不到的事陛下他可以做到。

“陛下,草民为太皇太后把脉,发现她脉搏若有似无,确是病入膏肓之象。但观其神色清明,言语有序,草民断定太皇太后无病,应是服用了药物造成了病重的假象。”齐远开口便揭穿了太皇太后的谎言,言之凿凿。

屏风后,章洄翘了翘嘴角,果然如此。

“此外,太皇太后对草民多番试探,多次提及镇北王府。草民觉得,她是知晓了先后的身份,也怀疑草民出身王府。”

“太皇太后与陛下有隙,怕是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她明知你会向朕禀报,迟迟未动手,不过是想借此事拿捏朕。”楚瑾语气微冷,面上带了一丝讥讽自殿上而下。

“陛下,您是否已有应对之策?”齐远捋了捋胡须,神情有些复杂,若是好好运作,太皇太后未必不能占得上风。

“不必应对,任她施为。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宫外的势力也未连根拔出,趁这个机会,一网打尽。”楚瑾不疾不徐地踱步至屏风之前,语中带了股漫不经心。

齐远闻言欲言又止,他想要开口说出多年所想,但又不愿将一切都压在这个年轻帝王的身上。最终,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陛下心中有章程便好。”

章洄的身影隔着一道屏风被楚瑾牢牢地遮住,她仔细思索了齐大夫和太子表哥的对话,隐有所觉。太皇太后装病是为了见齐大夫进而试探姑母身世一事,然后她又借着齐大夫表明自己手中有太子表哥的把柄,以此来威胁他。

不过,即便姑母是镇北王府出身又如何呢?只要镇北王的罪责被洗刷干净,太皇太后的举动便如同纸老虎,一戳即破。

齐远在崇明殿只待了两刻便告退出宫了,他一走,章洄便从屏风后出来。她扫了一眼天色,对着楚瑾道,“表哥,回宫用晚膳吧。”

至于镇北王府,太皇太后等事她什么都没说,权当自己没听见。

“回吧。”楚瑾微微颔首,上前牵住她的手慢慢往长信宫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一点一点交织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

来自寿康宫的威胁,新皇一丝反应都无,反而下了一道圣旨命太皇太后即日迁居慈安宫。

太皇太后闻讯大怒,深深的法令纹令人望而生畏。

“母后,嘉玉早前便同您说过,楚瑾竖子,向来不识好歹,不会轻易与人妥协。”被贬为庶民的长公主一脸怨恨,没了公主的身份,失了华丽的府邸,她连进宫也必须太皇太后派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