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的饱胀感消下去不少,艾笙才上楼。
刚到拐角,苏应衡手里捏着一沓纸,怒气冲冲地直奔过来。
艾笙脚步不由定住。
苏应衡的眼眸被怒火烧出红血丝来。所到之处阴风阵阵。
他扬手,冷厉问道:“这是什么?”
艾笙很想解释,但被他冷冰冰的质问冻得喉咙发紧。
没人不怕苏应衡动气的样子,吓人到能在心里留下阴影。
“说话!”,他拔高音量,将艾笙抵在墙壁上。
背后一片冷硬,身前,是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
艾笙像只被猛兽狙击的小动物。
这一刻她无措又委屈。嘴唇毫无血色,水雾在眼中瑟瑟颤抖。
苏应衡咬牙,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被她示弱蛊惑。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爱这个孩子,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该怎么办?
男人宽阔有力的肩膀,一瞬间垮了下来。
撑在艾笙身体两侧的手垂下来,苏应衡腮帮的棱角毕现,将那几页纸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那些冰冷的手术器具,泯灭一条性命时用到的专业术语,以及孩子被分解成几块从母体中被取出的可怕场景,都碎在脚边。
苏应衡掐住艾笙的脖子,她的后脑勺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他眼睛通红,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拿掉我的孩子,你想都不要想!但凡它少一根头发,我活剐了你”。
艾笙眼睛里的雾气凝结成泪珠,成串地掉下来。
在他眼里,自己是有多狠心,连亲生骨肉都要剔除?
说到底,她在他心目中的好坏,靠孩子的安全与否来衡量。
他把她当什么,生孩子的机器?
眼泪的腥气冲入鼻腔,一垂眼,泪珠就掉到地上。